等葉雲走進狀元旅館,更是驚喜不斷。
旅館將所有房間分為了三個等次,分別是“狀元房”、“重點房”、“本科房”。儘管“狀元房”的價格昂貴,卻依然是供不應求,“重點房”次之,“本科房”為下。這樣的分法既滿足了學生的心理訴求,又將奇貨可居這個經濟名詞演繹得淋漓盡致,畢竟在高考前夕這個節骨眼上,誰都願意要個好彩頭。
細節決定成敗,這老闆可謂是商業奇才了,縱然不是大才,也是小才。
葉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間裝修不算豪華卻費盡心機的小旅館,這裡的一切,都與他當初給十里清揚的設計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強調在細枝末節上較真,禁不住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微笑,邁著些許慵懶的步子走向二樓的一間本科房,輕輕叩響房門。
吱呀。
房門緩緩開啟,一道倩影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了葉雲的懷抱。
“又遲到。”許子衿倚在葉雲懷裡,美眸瞪視著他。
“我其實很早到了,只是在一樓看得時間長了些。”葉雲揉揉她的腦袋。
“看什麼?”許子衿凝著雙眉。
“旅館的設計裝飾。”葉雲如實招來。
“哦,是不是覺得惟妙惟肖?”許子衿笑得眸如新月。
“嗯,確實讓我眼前一亮,我還真想見見這位設計者。”葉雲微笑道。
“此話當真?”許子衿狡黠問道。
“這還有假嗎?”葉雲輕聲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許子衿離開他的懷抱,做了女士提裙子感謝的動作。
“啊?”葉雲有些訝異。
“這麼大反應幹什麼?”許子衿白了他一眼。
“吃驚。”葉雲似乎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很少欣賞人,可這兒的設計的確深入人心。一般旅館的地位就是臨時住宿,無論你來自何方,無論你去往何處,提著繁重行李來到這兒,都只不過是短暫停留,所以很少有一些比較窩心的設計,有些小旅館甚至就甘心做一個“操場”完事。
“你不相信?”許子衿揚著黛眉。
“有點兒,你這丫頭除了會彈彈鋼琴,怎麼還玩起設計來了?”葉雲揶揄道。
“學唄,感興趣的東西就多去了解一下,順藤摸瓜,抓住主心骨,掌握其中門道,這樣即便是半路出家,也能事半功倍。你們男人那些權謀鬥爭我想不透,但在心靈手巧的藝術方面,我倒是駕輕就熟。”許子衿一本正經道。
葉雲細細聽著,瞥了眼言之鑿鑿的她,微笑道:“說得跟真是的,我差點就相信了。”
許子衿瞪著他,繼而忍俊不禁,輕笑道:“真沒勁兒,又被你看穿了。”
“語氣語調已經控制得遊刃有餘了,就是表演的隨意性上還差點火候。”葉雲像一個電影界的表演指導。
許子衿不屑一笑,纖指調戲著幾根秀髮,轉移話題道:“小七哥,你最近沒出什麼事吧?”
她平時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並不是她漠不關心,只是因為她瞭解這個年輕人。
有些人遇到困境時,會在你面前哭斷衷腸,讓你也跟著一起難過。
而有些人,卻永遠在你面前微笑如常,讓你只見著陽光,忘了黑暗。
葉雲就是這種人。
她知道,即便天快要塌了,他還是會樂觀地告訴你,離天近了,是因為你長高了。
葉雲微笑醉人,颳了刮她的俏鼻道:“我能有什麼事?”
許子衿纖手託著腮幫,打趣道:“比方說,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這類的陳皮芝麻事兒。”
葉雲輕輕一笑,讀懂了這妮子的眼神,儘管她已經將語氣說得比較玩味了,但還是輕易洩露了那絲擔憂,微笑道:“你真拿我當梁山好漢了啊?我可沒那閒工夫,再說了,如果真要拔刀相助,也輪不到我出手。現在的熱血青年可多了,一個招牌砸下來,就能砸死仨。”
許子衿做了個鬼臉,感興趣道:“你覺得憤青,是愛國呢還是害國呀?”
“這得兩說,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國家國家,先有國,後有家,愛國沒錯。眼下我們國家邁的步子有點大,西方一些過慣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國家當然會眼紅,我們需要一些憤青來給我們提個醒,西方列強亡我之心未泯。但這種愛國情緒不能激化,一激化就變成乾隆的閉門鎖國了,一味的排外是極端民族主義,這也不利於我國走向復興。”葉雲選了個折中說法。
許子衿若有所思,聽的時候視線從未離開過葉雲,眼神裡的溫柔不加以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