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郵電小區。
葉雲當然不會知道,小亮那傢伙竟然可以猜中他昨晚一反常態、魯莽行事的原因,還多管閒事、自作主張地跟蘇湄說了去。
世上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總以為機會無限,所以從不珍惜眼前人,殊不知山與山不見面,相見容易,再見難。
小亮跟葉雲說了好多次,讓他主動去撩撩那位冰肌玉骨的妖精,葉雲始終無動於衷,他只好親自上陣,給葉雲創造機會。
因為他很想看看,葉雲那如世外高人的離塵性情,是不是真裝出來的,能不能抵擋得住國色天香的誘惑。
葉雲要真知道小亮那惡趣味,一定會把他打進醫院,起步價三個月,被拘留也要弄他。
可惜,他不知道。
衝好茶之後,他將其中一杯茶擱在桌上,留給蘇湄,捧著另一杯,坐到椅子上,視線卻停留在了窗外。
依然是抬頭三十度仰望天空,他喜歡這樣看著。
蘇湄凝視著那幅山水畫些久,轉身剛想說話,卻意外地看到了葉雲此刻那種與世隔絕般的哀傷,青鬱似遠山的黛眉輕輕蹙起,內心感覺到一陣刺骨疼痛,像被什麼鋒利刀刃勾出了一條血痕,穩穩心神後,柔荑指著牆上的畫,朱唇輕啟,問道:“這幅畫,為什麼叫《離別殤》?”
葉雲回過神來,淺淺一笑,對於自己的心不在焉表示歉意,輕聲道:“你想知道?”
蘇湄點頭道:“嗯。”
“我爺爺叮囑我,只有我家媳婦才能告知,你現在還想知道嗎?”葉雲微笑道。
蘇湄臉龐飛來一片潮紅,怒目含羞,輕聲道:“鬼才想知道。”
“過來喝茶吧。”葉雲招呼道。
蘇湄看著他那抹壞入心脾的笑意,心裡恨之入骨,並沒有走過去,追問道:“離別殤,這三個字是誰寫的?”
“我母親。”葉雲輕聲道:
蘇湄吃了一驚,不敢置通道:“你母親?”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葉雲輕聲道。
“這三個字,可是遒勁奔放的顏骨字型啊,一名柔弱的女子人家怎麼能寫出來?”蘇湄吃驚道。
葉雲聳聳肩,輕聲道:“但的確是我母親寫的。”
蘇湄愣了好一會兒,才幽幽感嘆道:“我真想見見你母親,她一定很不平凡。”
“做我媳婦,不就可以見到了?”葉雲有些肆無忌憚道。
蘇湄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反而說了句:“對了,我一直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葉雲問道。
“很重要的事,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蘇湄認真道。
葉雲將桌上的茶遞給她,微笑道:“我叫葉雲,落葉的葉,白雲的雲。”
一半憂傷,一半明媚。
“葉雲,這名字好,頗有‘葉落知秋,雲捲雲舒’的韻味。”蘇湄喃喃自語著,忽而展顏一笑,走到葉雲身邊坐下,端起那杯清茶淺淺嘗了一口,覺得這茶未必是多麼讓人口齒留香的好茶,但勝在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和這個年輕人的名字一樣,儘管名字沒什麼特別之處,但不知為什麼,用在他身上,總覺得十分融洽,天衣無縫也不為過。
葉雲看著美人的如畫眉目,輕笑道:“名字只是一個符號,沒有什麼韻味不韻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