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十年,直到現在才向互相坦白心意,已是不易。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很多事自會水到渠成。
想到以後,唇角便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他俯身在雲見離的唇上印下一吻,輾轉到她耳側無限眷戀,“洞房見,世子妃。”
言罷,季蒼旻小心翼翼的抽出被她枕住的胳膊,躡手躡腳的下床,手指撫過桌上的錦盒,不捨的看了她一眼,離開。
大廳,澹臺厭離癱在椅子上,嘴巴里叼著一塊糕點,搭在椅子扶手上的腿一晃一晃的,悠哉悠哉翻看季牧言給他尋的醫書,聽見樓梯傳來腳步聲,忙嚥下最後兩口糕點,擺正姿勢。
季蒼旻目不斜視的從大廳走過。
見自己被人忽視,澹臺厭離特別不爽,一字一頓道:“今後你若敢負她,必取爾命。”
“哦?”季蒼旻停下腳步,輕飄飄的哦了一聲,側首斜睨澹臺厭離,極其不屑的吐出兩個字,“憑你?”
澹臺厭離挑起一邊唇角,殺氣畢現,“大可一試。”
換做平常聽見這話,季蒼旻現在已經跟對方交上手了,可今天不一樣,今兒很特別,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而且每一件都很重要,沒時間在這兒和他耗。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這兒是季牧言的宅子,他是季牧言的人。在摯友的地兒對摯友的人出手,這做為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雖然他覺得澹臺厭離有和他交手的資格,但還是算了。
“不會有那一天的。”季蒼旻淡淡道,“代我問候牧言。”的語氣和,甚至有些客氣,完全不見片刻之前的狂傲勁兒。
澹臺厭離一時沒轉換過來,待季蒼旻走後才緩緩嘆道:“可惜……”
清晨時分,天色未明,只朦朦的見些白光。
盛雨樓的侍女紛紛來到聽雨閣,她們喚醒雲見離,帶她洗漱,牽著她坐在梳妝檯,為她盤起髮髻。
待季牧言到時,雲見離已梳妝完畢,她充滿疑惑的看著侍女手中做工繁複繡飾精緻的火紅色嫁衣,不解。
“昨晚,我夢見他了。”她對季牧言說。
季牧言一怔,笑著回道:“那不是夢,他確實來過。”
不是夢?那麼昨晚的一切……
雲見離咬著唇,一言不發的低下腦袋,耳尖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
所以,那不是夢,而是事實?
少凌吻了她,還向她表白……
然後……
不能再想了,已經夠了。雲見離雙手捂住臉,指縫間一雙波光盈盈的眼,羞赧的盯著腳尖。
“他都對你說了?”
季牧言無意打探,但看雲見離得架勢,怕是要把自己縮成進磚縫裡。
“嗯。”雲見離點頭。
季牧言笑了,“那便按他說的做。”
火紅的嫁衣穿戴完畢,雲見離在侍女的扶持下走下樓梯,雙瞳靈動晗怯,唇色嬌嫩飽滿,墨色的髮髻裝飾金點翠嵌珍珠步搖更襯活潑。
澹臺厭離看了,覺得才是他雲夢少主該有的樣子,性子嫻靜,模樣柔媚,一人一神明,十指結印,行於天下,殺伐果決。
“是不是,太誇張了?”雲見離怯怯的問。
妄自菲薄的懦弱打破了澹臺厭離對雲夢少主的所有幻想。
澹臺厭離失望的捏了捏眉心,用只有自己和季牧言能聽見的聲音道:“是我想太多了。”
季牧言拍了拍澹臺厭離的肩,以示安慰,其實他也想多了,不過他和澹臺厭離所期待的稍有不同,還在以前的時候,他便無數次幻想過雲夢曦和身著嫁衣向他走來的樣子。
“不,你很美。”季牧言由衷的讚美。
聞言,雲見離羞紅了臉,她真的很害羞很容易臉紅。
季牧言取了蓋頭,走向雲見離。如果不是天意弄人,他做的應該是掀起蓋頭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