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之前季吾一也為棲霞鎮神醫奔波過,可惜神醫沒收著,倒收了一位太子少傅,聽說與這位神醫關係匪淺,是夫婦還是什麼,因著太子一意孤行,結果倆人吹了。
反正無論怎地糾結,季聿修關心的問題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太后的病,只要能醫好太后,他才不管這神醫到底是歸於太子陣營,還是明王之列。
季聿修擰著眉,發難,“不經試藥便擅自給太后用藥,出了事你擔待得起?”
嚯,意思剛才拿付一行沒辦法,沒能殺雞儆猴,所以直接朝雲見離開刀立威?
雲見離:大可不必。
“事急從權,陛下。”雲見離開始扯,從醫者仁心展開了說,從古神農嘗百草,以身犯險終命絕神農架說起,講到醫書名著,最後總結,“民女有神農濟世之心,仿神農之行,終日以身試藥,這張臉便是最好的證明,如此,陛下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一番話扯得季聿修瞌睡連天。
等雲見離說完,季聿修打了個哈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本來可以在診脈後立刻著手醫治太后的疾病,卻放著不管,上御花園散步去了?”
不愧是皇帝,一天批閱上千奏摺在字裡行間找茬子的人,輕而易舉的就能在事件裡邊翻出問題。
“陛下,太后的病可以治,這話不假,卻需要一個根本前提,方才民女喂太后服下的僅是一顆特效止痛藥而已,起不到治病的作用,打個比方,治病像治水一樣,一味的堵沒有用,水位越高,水壩越高,久而久之,水不減少,水壩必有坍塌的一天,屆時,洪水肆虐,再治就晚了,必須以疏通為主,也就是說一旦病發,服止痛藥只能解一時之急,長遠看,起不了任何作用,還會拖延病情。”
雲見離頓了頓,又道:“太后患病時間已久,毒素已深入骨血,需要找準時機,一次性快準狠的拔除乾淨,所以,民女需要知道當年發生的所有事,太后為何會中毒,當時誰給醫治的,用的什麼方法,越詳細越好。”
季聿修眼眸深邃,沒想到找茬不成,反被雲見離不著痕跡的化解了,順便給他丟擲了要求。
太后的病涉及皇族秘辛。
他可以叫雲見離治,也可以把當年發生的事一一告知,但太后痊癒的那天,便是雲見離死的時候。於季聿修而言,是一定要把太后從病痛中解救出來的,至於其他人的死活……
季聿修看著雲見離,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發出陰冷的光芒。
……可以不顧。
始終跪在一旁的季蒼旻忽然道:“父皇,兒臣有事要報。”
季聿修左邊眼睛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潛意識發動警報:不能讓他說話,不能讓他開口,他一開口準沒好事,不是要辭官,就是要遠離王城遊歷四海八荒。
不等季聿修回應,季蒼旻便道:“父皇,您召兒臣回王城任神機營正使時,曾應允答應兒臣一件事,現在可還作數?”
季聿修皺起眉,不知這志不在政事的兒子又要作什麼妖。
“自然是作數的,你想好要什麼了?”
“想好了。”季蒼旻道:“兒臣想請父皇一道婚旨。”
季聿修微不可察的呼了口氣,“婚旨?誰的?”
季蒼旻的唇漾起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容。
“兒臣,和阿離的。”
阿離?季聿修剛舒展開的眉聞言又擰了起來。阿離是誰?當朝大臣裡有哪家小姐名叫阿離的麼?怎麼沒印象?
直到季蒼旻拉了拉雲見離的袖子。
一時間聽見兩人齊齊道。
“不行!”
“沒門兒!”
“不行”是季聿修喊的,“沒門兒”是付一行喊的。季蒼旻一下子愣住了,幾個意思?季聿修反對還可以理解,付一行說沒門兒是出於何種緣故。
雲見離沒想到季蒼旻會在這個時候提這事兒,原以為他會與季聿修關上門單獨商議,畢竟當著自己的面跟季聿修求旨,季聿修還指著自己醫治太后的病,不太方便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