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聿修在最前方,段妙採裙襬跟著,蕭策和其他侍衛斷後。
一隻五彩斑斕的甲蟲不慌不忙的在眾蟲身上爬行,它只有成人大拇指的指甲那麼大,但它那氣定神閒的樣子實在叫人無法忽視,六條細長油亮的腿長得像是擺設,全靠腳下的蟲流載著它前進,似嫌棄這些蟲太慢了,緩慢的轉了個圈,定在一個方向,背上的甲殼裂開一條縫,展出一對兒漆黑如墨的覆翅,用力振了振,六條腿齊齊一跳,朝著季聿修的方向飛去,速度極快,空中只看得見只一線殘影。
那甲蟲從段妙採眼前飛過,懸在季聿修頭頂打轉,看樣子在找機會找地方下口。
段妙採忍著恐懼,“啊”的一聲向季聿修身後撲去。
“相公小心。”
段妙採衝出去並非出於本能,僅僅出於各種權衡利弊。
與此同時,季聿修也看到了半空中那隻與眾不同的甲蟲,著實驚了一下。
長得越漂亮的越有毒。這是常識!
那甲蟲看準了季聿修脖頸,子彈一樣俯衝下去。
段妙採下意識轉身抱住季聿修。
結果,那甲蟲沒咬到季聿修,也沒咬到段妙採,而是一口啃在了蕭策手背上。
蕭策替段妙採擋了一擊。
甲蟲抬眼一看,見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人,也不管這一口有沒有咬對人,小眼一閉,迅速撕開面板往血肉裡鑽。
蕭策悶哼一聲,彎刀落地。
季聿修一臉震驚的看著那甲蟲在蕭策手背的面板下快速穿行,開始還有一個鼓包,但眨眼間就看不見了。
蕭策忍著痛,扯下手腕上的封帶紮在手臂上方。
那些人似有感應甲蟲已經得手,壎聲哨聲戛然而止,蟲潮漸漸退去。
仙藥山一片狼藉,珍稀藥材東倒西歪,一路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不少全身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人。
蕭策捨身替段妙採擋蠱蟲的那段,雲見離在山頂上看得清清楚楚。
先不說這機會多麼難得。
就那蠱蟲也是百年一遇的。
因為蕭策這一擋,雲見離苦心經營四年的成果付之一炬。
什麼都沒了。
借杜與之之手抑制住蕭策體內蠱蟲的繁殖,已經是雲見離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其他的,再無法容忍了。
五年還剩最後一年。
雲見離只剩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了。
而這最後一條路不可控的因素太多,雲見離完全沒把握,而且,很可能,一年時間根本不夠用。
每每想到此,雲見離都後悔無比。
早知如此,還辛苦那四年做什麼,反正天罰再痛苦也痛不死人,管他能活幾年,盡情享受人生難道不香麼?拋棄一切隨它便吧遊山玩水閒雲野鶴難道不香麼?緊抱雲度飛大腿做個被哥哥寵上天的妹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當個米蟲難道不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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