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離忍不住笑了,是了,會笑會怒的季吾一才是她迷戀著的那個少年,他總是板著張臉一本正經對她說教,而不是杜凌煙說的那個處心積慮的利用她撼動雲氏根基的太子殿下。
雲見離笑得眉眼彎彎。
“不會,我不是找到你了嗎?”
季吾一曲起食指輕輕颳了雲見離挺立的鼻樑,好聽的聲線柔若溪水,“乖乖,你餓不餓,我這兒有些吃的。”說完,也不等雲見離回話,徑自起身去馬捎袋裡拿出一個布包,在雲見離面前攤開,裡邊有果酒,有肉乾,有水,有甜點。
品類多種多樣,但無一例外都是雲見離平時喜歡吃的東西。
雲見離驚訝得眼睛睜得大大的,“啊,我聽說棲霞鎮疫情危機物資短缺,你從哪裡弄的這些吃的,而且都是我喜歡吃的?”
季吾一溫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他把水遞給雲見離,寵溺道:“是了,是了,我家乖乖真聰明,一眼就看出我搞特殊待遇了,好吧,我承認,誰叫我是太子殿下呢,誰叫我娶了個愛吃這些個零嘴的小乖乖呢,夫妻同心,你愛吃的,自然也是我喜愛的。”
雲見離撿著肉乾果脯往嘴裡送,吃得多了便喝一口水。
季吾一支著下巴看著雲見離吃的津津有味,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淺笑。
雲見離拍掉手上的糕點碎屑,這才想起來問,“你怎麼一個人會在這兒?沒人和你一起嗎?”
季吾一無奈的嘆了口氣,“本來有的,因為等你,讓他們先走了。”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是呀,凌煙告訴我的。”
雲見離吃東西的動作一頓,“杜凌煙和你說的?”
“嗯。”季吾一不可置否。
雲見離咬著牙憤憤的哼了一聲。
季吾一和杜凌煙揹著她有來往,怪不得杜凌煙什麼都知道,連那件事都知道,肯定是季吾一說的。
雲見離覺得自己被季吾一和杜凌煙兩個排除在外了。
“怎麼了?”季吾一關切地問道。
雲見離失落的耷拉著腦袋,有些委屈。
季吾一往前湊近了些,歪著頭去看雲見離的表情。
“哎呀,這是怎麼了?”
話音未落,雲見離扁著嘴巴,一雙眼睛眼淚汪汪的把季吾一望著。
竟然哭了。
季吾一一下子慌了,小心翼翼地捧起雲見離的臉,用指腹去拭掛在雲見離臉上的淚。
“乖乖,別哭啊,你說話,無論什麼事,我都為你做主。”
雲見離可憐巴巴的含著淚,“杜凌煙說,你不愛我,娶我是為了要挾我哥,逼他辭官交印,杜凌煙還說,參雲氏擁兵自重貪贓枉法那些摺子都是你的人寫的,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做的?”
季吾一柔聲安慰道:“不是的,大哥的事和你沒關係,要怪怪我,怪我一意孤行,執意要娶你為妻,由此引得父皇猜忌,朝臣妒忌,苦了大哥為成全你我甘願成為一介平民。”
好一招禍水東引,避重就輕。可怎麼說呢,雲見離就吃他這套,每每他一自責一傷心,便什麼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讓他開心,什麼都行。
這個蠢女人。
說要挾不對,他沒有要挾,只是示意太子黨輪番給雲度飛施壓,凡事無論大小,往死裡參他就對了。
誰叫雲度飛握著宣國大半部分精銳兵力,位高權重卻不肯站隊。
雲氏世代忠良,立場明確,只站皇帝,其他誰也不鳥,如此原是無可非議的,壞就壞在,太子殿下娶了雲見離。有了這層關係,誰信雲度飛不會站隊?
儘管事實上雲度飛並不會因為雲見離而改變立場問題,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總有人喜歡挑事兒。
後果就是太子黨整天提心吊膽的怕雲度飛去站別的隊,別的隊則畏懼他跟太子暗中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