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離在三條腿的桌子邊上檢查藥箱裡的東西,蕭策出來時看見她正對著一個針袋子發呆。
白布針袋子的一角繡了個小小“付”字,付字左側有一朵紅線雲紋。
雲見離緊抿著唇,眼尾發紅。
蕭策沒發現雲見離的異樣,以為藥箱有問題,“可是有什麼問題?”
雲見離沒有回應。
“不可能,那可是付老頭的箱子,那可是位世上少有的醫師。”許胖子抗議道。
“是,他當然是。”雲見離放下針袋,把藥包裡的草藥揀到桌面進行分類。
“讓竹竿兒進來。”
“這就去。”許胖子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不一會兒,領著竹竿兒來了。
“你站到我身邊來,袖子挽上去。”
雲見離頭也不抬的把一邊的藥放進石臼,示意許胖子搗碎,指著另一邊的藥問蕭策:“能生火嗎?會煎藥嗎?”
“……我”蕭策正要上前。
“我會,付老頭經常誇我。”許胖子跳到蕭策之前,一副我很積極我完全可以的表情看著雲見離。
雲見離一點頭,許胖子抱起藥跑了。
蕭策不解,向來愛偷懶的許胖子怎麼變得如此積極。害,他哪兒知道許胖子的良苦用心,時時刻刻注意為他製造和雲見離相處的時機。
“藥搗成粉末。”雲見離對蕭策抬抬下巴。
蕭策握起石杵,悶聲搗藥,“其實我也會。”
他怕雲見離會覺得他不積極不主動而對他有不好看法。其實他剛才打算替雲見離給檢查竹竿兒身體或者上藥什麼來著。畢竟雲見離懷著身孕,體質較平時虛弱,容易感染瘟疫。
“什麼?”
搗藥的聲音太大,雲見離沒聽清他說什麼。
“我說,我可以會生火煎藥……”但更想留在這兒幫你的忙。
蕭策還沒說完,雲見離無所謂道:“又沒人說你不會。”
在雲見離看來,事情能做完就行,誰做的則不重要。
那邊,竹竿兒齜牙咧嘴的剝開和爛肉黏在一起的衣服,一點一點的痛得不行。
“面板潰爛不能捂著。”雲見離看了眼竹竿兒前臂上大大小小的十餘塊爛處,“身上還有沒有?”
竹竿兒不確定,“應該沒有。”
“你全脫了我看看,這病傳的快,一處不好很快會傳到另一處,動作快些,一次性搞定。”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竹竿兒的小白臉刷一下子紅透了,雙手環抱雙肩,身子扭來扭去的臊得不行。
平時竹竿兒娘裡娘氣的不像個男的,但從根本構造上講,他跟蕭策跟胖子沒有區別。
一個女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讓男人把衣服脫光這樣的話!而且還要當面,太羞恥了。
蕭策吞吞吐吐道:“阿離……如此恐怕不妥。”
“哪裡不妥?”
工作中的雲見離很少向別人解釋她這麼做或那麼做的原因,一是她懶,二是說了別人也聽不懂。
廢啥話啊,幹就完了。
提醒竹竿兒創面不能捂著也是考慮到以後有很多用得到他們的地方,得留個好印象。
“哎呀,嫂子……人家……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竹竿兒捂著臉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