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人執著酒杯笑道:“臣怕帝姬喝不慣酒水,故為帝姬換上了茶,帝姬不會怪臣獨佔美酒吧?”
“本宮以為,這酒,本宮也是喝得的。”柳望舒直視那人的眼睛。
“是臣思慮不周了。”木羲和很是歉意的笑笑,為柳望舒也添上一杯酒,“帝姬,請。”
木羲和先前讓祈風查這位帝姬,卻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查到,怕是她身後有人保護她,就是不知,那人是不是那剛回來的老狐狸了?
柳望舒一杯酒下肚,嗓子是真的有點不舒服,皺了皺眉,“不知世子殿下,有何貴幹?”
“帝姬以為,太子殿下如何?”木羲和飲下一杯酒道。
雖說不知道這帝姬究竟有什麼秘密,但想來她母后的死會是她的心病。
“還望世子慎言。”柳望舒看不透這木羲和究竟想幹什麼。
“繼後安氏,帝姬又以為如何?”木羲和不為所動,毫不在意自己所言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依臣看,太子柳聿晟終日聲色犬馬、毫無作為,繼後舒氏假仁假義、表裡不一。臣很是同意帝姬剛才在永清街上的那番言論,自以為善良,就可以普渡眾生,那不是仁聖,更不是人生。”
柳望舒眼神忽閃。他是有意跟蹤她,還是無意撞見?
“臣很高興,帝姬是個看得很明白的人。臣也很樂意與帝姬分一杯羹。就是不知帝姬意下如何?”木羲和又為柳望舒添滿了酒杯。
“世子是想和本宮談條件了?相互利用,世子為何以為本宮一定會答應呢?”柳望舒把玩著手裡的酒杯,酒水沒有灑出一分。
“臣以為,這叫各取所需。”木羲和將一個精緻的手掌大的小黑匣子從桌面推了過來。“這裡面,是帝姬曾查閱無果的東西,算是臣的一點心意。”
柳望舒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將那個小黑匣子接了過來。伸手欲開,匣子卻是紋絲不動,不由得抬頭望向對面那人。
木羲和看著她有些迷茫的眼神,難得笑笑,起身走了過來。“臣忘記告知帝姬了,這匣子可是暗藏玄機的。”
柳望舒不禁面色沉了沉,在淥水軒那十五年,珺姨是竭盡所能教她,兵法棋藝她都有所涉及,可這機關術,的確沒有人教過。
木羲和身子向前探了探,骨節分明的手伸向柳望舒掌中的黑匣子,“帝姬可要看清楚了。”
距離一下拉近,柳望舒不禁有些晃神,只是呆呆的看向那近在身前的人。
木羲和抬頭就撞上了柳望舒的視線,有些好笑道:“帝姬,臣叫你看匣子,不是看臣。”
柳望舒一陣赧赧,“本宮沒有看你。”說罷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看那人如何搗鼓。
“嗯,帝姬說沒有便是沒有。”木羲和加快手下的動作,一聲機括響動,只見匣子當中的暗格展開又滑向兩側,一個小竹筒顯在眼前。
“這是?”柳望舒心下有些慌,到底是什麼樣的籌碼,讓木羲和以為自己一定會答應呢?
“文昌三年,良月廿五,先皇后白姝寧早產,不幸血崩,薨。”木羲和輕聲說道,語調有些上揚,“帝姬不會以為,先皇后之死是天災而非人為吧?”
柳望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很是難看。那小黑匣子從手中滑落。
木羲和伸手接住,“帝姬還是小心些,這可是臣費盡心思拿到的呢!”
柳望舒竭力穩住自己的聲音,“母后之死,本宮自是會查個明白,就不勞世子費心了。”但細細聽來,還是蓋不住那聲音裡的顫抖。
柳望舒說罷慌不擇路的衝出屋子,腦子裡是一團亂。母后之死或許真的另有原因,僅憑一己之力也很難查明,雖說她對這木羲和不甚熟悉,但單憑上次望月閣所見,和今日醉霄樓所聞,她清楚的知道,她絕不能為此人所掌控,不然,那就是除不盡的隱患。
“帝姬走得這麼急,倒是把有的東西落下了。”木羲和幾步走上前來,一把將柳望舒拉向身前。
“世子還請自重。”柳望舒現下氣急,竟有些紅了眼。
木羲和一個轉身,將柳望舒禁錮在自己與牆面之間,“臣只不過是提醒帝姬,勿要忘了先皇后之死。”說著握住了柳望舒的柔夷,將那個小黑匣子送了過去,“帝姬心思靈巧,該是記住了吧。”
隨後,二人實在是沒想到竟會在此處遇見陸離一行人。木羲和與柳望舒在聽見沈星河那一聲“陸大人”後,都有些僵住了。
木羲和微微回神,衝著柳望舒耳語:“帝姬不必擔心他人誤會,左右,你我也不是同路人。不過,想到能和帝姬暫時共進退,臣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帝姬的手段。”
木羲和鬆開了手,緩緩起身,“對了,臣以為,帝姬還是身著紅色好看,雖說,臣委實不喜那種張揚的顏色。”
柳望舒剛想說什麼,木羲和便轉過身去,自然的理了理衣袍,朝陸離那邊望去,“丞相大人。”
一陣冷風吹過,燭光明滅不定,柳望舒喃喃自語:“木羲和,安姽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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