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接二連三的反駁,讓高個兒直接沒有心情再繼續打球。平常高個兒只要想想那些傷痛的過往,就覺得異常憤怒。平常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起關於他父親的事情。王宇文也是知道他父親的,也就只有他平常可以和自己聊一聊。當年自己那麼痛苦的時候,也是王宇文在身邊給自己支撐著,他是把王宇文當做好兄弟的。
今天他這樣接二連三的為他父親說話實在是反常。
本來他經歷過那些傷痛後,與他父親的關係就十分不好,而且,他的追求就是比他父親強大,他要讓他父親看到自己比他厲害,要比他父親更有擔當,有作為。並且還要在家庭上把他比下去。
很多夢魘醒來的時候,他都非常想念他的母親,而且會變得更加痛恨他的父親。要不是他父親當年那樣子做,他的母親也不會出事情。他也就不會變成一個沒人疼的孤獨孩子。
王宇文沒講對感情爭取一下自由之前,高個兒是想用婚姻換來成長的籌碼的。
感情對於他而言,只是生活的調劑品。
他的父親讓他母親那樣受傷,以至於支撐不住。最後造成傷痛的遺憾。
如此這樣,他又怎麼敢奢求感情世界的公平,怎麼敢追求生活的平淡。
他,沒有機會,沒有膽量,沒有想過。
他,也不允許給自己機會,給自己機會去幻想。
他覺得自己的出身決定了自己的一切,他生來就是要被作為權力的工具的,他未來就是要在裡面生存和鬥爭的。
他就是為了家族而活,這個家族賜予他什麼,他就要回報這個家族什麼。
他還記得當年自己的天真的單純,現在他是越來越能看清形勢了。
所以他並不覺得王宇文說的事情有任何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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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是想讓你生活過得好一些。上次我爸回來和我說,你爸也挺不容易的。讓我寬解寬解你,希望能開啟你的心結。”王宇文語重心長的說。
“不打了,去喝咖啡。”高個兒直接甩開球杆,扔掉手套,非常瀟灑的離開球場。
“我也知道你沒什麼能夠原諒的,就是希望你自己稍微能減輕負擔。”王宇文看著高個兒的做派搖搖頭,跟上高個兒繼續說服。
“你覺得我很天真嗎?”高個兒冷冷的問。
“怎麼會?”
“那你為什麼要相信老頭子?”高個兒質問。
王宇文沒回答。
“叔叔經常和老頭子在一起,我也能理解他朋友情懷,可是,你不是應該清楚他當年都做了些什麼嗎?”高個兒很痛心。
“是,那些事實我看到了,可是,其中緣由我們都沒有去深究過啊。”王宇文試圖緩和氣氛。
“沒有緣由。”高個兒堅定的說,“你知道當年我問老頭子: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的時候,他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王宇文默默看著他,沒有做聲。
“他居然說:因為我是他小子,他是我老子,小子就是要聽老子的。爭吵的之後,他後面還說,我不過是個軀殼,離開了他的庇護,我什麼也不是。你覺得這是一個父親應該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