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從後視鏡裡面看了兩個人一眼，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自言自語一般的：“我年紀大了，你們可千萬別嚇我！嚇出什麼毛病來，你們可負不了責任！”
東方趙白悶悶的開口：“您開車就行了，我們掏了車錢，總不至於還要和您一起閒聊吧！”
司機大爺哈哈一笑，信手擰開了一旁的收音機開關，京劇的聲音從裡面流了出來，吱吱呀呀的，葉寒從來都欣賞不了這種藝術，然而這種他聽不懂的東西流淌在整個車廂裡，竟然也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溫柔美感，衝跑了所有的尷尬。
“不是要你們陪聊。”
東方趙白的一句話，可算是讓大爺開啟了話匣子，老人聲音嘶啞，和流淌著的京劇配在一起，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問題不是這條路上實在是太寂寞了嘛！你們不跟我說，我都怕有一些孤魂野鬼，耐不住下面的孤獨，跑過來和我這個老頭子搭訕。哎，你們看我現在是多大歲數？”
東方趙白撇了撇嘴，在後視鏡裡面和大爺對視了一眼：“之前在電話裡頭，您不是說您不怕鬼麼？”
“怕是肯定不會怕的！”
大爺猛的抬高了音量。
“問題這不是還有點其他顧慮嗎？哎哎，你先別把話題扯遠了，先回答我剛剛那個問題，你們兩個小年輕看看我，猜一猜我的歲數？”
“51？”
“62吧。”東方趙白打了個哈欠，靠在了硬邦邦的座椅靠背上：“這個師傅肯定是退休之後耐不住寂寞，跑出來賺點零花錢的……而且還這麼不靠譜！”
大爺哈哈大笑，把自己憋得紅光滿面的，顯然是很高興自己又耍到了兩個年輕人：“退休是真的，我退休的時間都要快，比我上班的時間長了！我今年啊，都已經74嘍！好歲數哦！”
後頭的兩人不自覺對視了一眼，葉寒下意識的抓緊了前面的靠背，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您先停車，我來開剩下的車程吧…”
他對老年人沒有任何意見，老年人是整個世界的財富，如果沒有他們年輕時候辛苦打拼，也沒有他們這些後輩的享福可言了。
問題是現在掌握兩人生命的方向盤就握在這位老人家的手裡呢。
他在聽清楚這位老人家的話，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搞不好，說出事就立馬要出事的。
他並沒有執著就去驗證這位大爺說話的真假，是真是假，其實並不重要，畢竟幾個人也就是這一程的旅客罷了，下車之後，幾個人大概就是不會再次遇到了，人生漫漫，緣分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
問題是他說的如果真的是……還是不要去冒這個危險了。
這個大爺並不是那種不聽勸的，聽到葉寒這樣說之後，居然還就真的心甘情願的把車停了下來，連勝的表情甚至稱得上是興高采烈：“行啊！我正覺得前面這冷風吹得嗖嗖的，把我的膝蓋都快要吹壞了！”
老人換到後座的時候，葉寒看到東方趙白似乎是情不自禁一般的往那位老人身上看了好幾眼，他只以為是這丫頭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顯小的老人，所以想要瞧一瞧新奇罷了，並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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