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著，若是黎音一直懵懵懂懂地被矇在鼓裡，他也就將一切繼續獨自扛著了。
可現在，也該是黎音自己做選擇的時候了。
“······”
黎音放空地盯著他，又好像是在盯著他身後的什麼地方，發了好一會的呆，像是在醞釀著什麼情緒終於到爆發點了那一半，突然像發起狠了一樣，撲上前狠狠一拳捶在魔尊肩膀上。
“你這個混蛋！！”
“嗯。”魔尊垂下眼眸，由著他打也不阻攔，只是淡淡地應了聲。
“你個混蛋！你個瘋子！！你這個······你這個！！”
黎音一邊捶他一邊喊著，打到最後手也沒了力氣就那麼直接掛在魔尊身上，聲音帶著哭腔直到最後終於忍不住，掐著魔尊的脖子把他摁到了地上，整個人也壓到了他身上，不住地哭叫著道：“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明明知道······”
為什麼，不早些找到我，告訴我這些？！你明明知道，我認賊做父，把仇人當成最崇拜的人，恭恭敬敬地侍奉了這麼多年？！！
他這純屬是無理取鬧，他自己也清楚，可是他壓抑的狠了，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怨恨自己才是。
“——我的錯。”魔尊閉上眼，那些打在他臉上的眼淚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冰涼：“就是不想看見你這樣，才一直沒告訴你。”
“可我······可你·····啊！！”黎音鬆開手一頭砸在他的肩膀上：“你現在，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啊！！”
進退維谷，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繼續裝傻充愣或是無憂無慮地苟且偷生的道理了。他其實沒有選擇，只能作為一個魔族揹負著血海深仇活下去。
“你什麼都不用做。”魔族無言地望著魔界高遠的蒼穹，仰躺著伸出手復又把懷中的黎音抱緊了：“你可以選擇不用理會那些，只作為你自己活下去，剩下的，都交給我。”
那些沉重又罪孽深重的，我來替你揹負。
黎音的身體還在顫抖，可他卻決然地搖了搖頭。
隨後他抬起頭，像是在確認自己最後的存在那樣，顫巍地環住魔尊的脖子，眼中是魔尊已然越來越熟悉的臉，他顫抖卻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淚溼的唇印了上去。
魔尊的眼眸幽深了幾許，隨即翻了個身將他壓在身下，溫柔地慢慢回應他帶著絕望氣息的吻。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誕，連我的存在都是多餘的，除了我們彼此，還有誰能體會到我們此刻複雜難言又苦澀的感受？太多的事情註定無解，再荒唐的深夜也會有黎明，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不醒就不醒吧。
逐漸加重的喘息聲為這片妖豔的花園平添了一份曖昧的氣息，衣衫散落了一地，連帶著兩人交纏的身軀也沾染上了零碎的花瓣和花香。
但是這一次，誰也體會不到分毫兩情相悅的愉悅，有的只是無盡的痛楚纏繞在心頭，黎音吃痛地在一口咬在了魔尊的肩頭上，手指亦是在他背後上劃下了數道傷痕。
“你啊······還真是跟非梟從前養的貓一樣，喜歡撓人的緊。”魔尊深喘了一口氣，撐起身俯視他的臉，果不其然那雙眼睛又落了幾分失神進去：“阿音。”
他輕叫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隨即動作猛然一重，黎音措不及防地叫了一聲，這回是直接刺激的眼淚險些又掉出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