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一言不發地從長椅上起身,緩緩踱步到黎音身前,他正睡得安靜,絲毫不知道即將要面臨什麼。
半響魔尊閉上眼,抬手示意跪地的醫者們起身,沉聲道:“就如你們所說吧。”
魔醫們如獲大赦,慌忙爬起來紛紛去準備了,魔尊沉默地回過頭,看著黎音的睡顏,感覺到屬於玄淵的那顆心,又在漸漸復甦了。
本尊為絕後患,應該直接殺了你的。魔尊心道,但願你可不要讓本尊失望才是。
徘徊在生死的邊界時,其實是件美事也猶未可知。
黎音閉著眼,覺得自己整個人渾身都無比的舒暢,輕飄飄的就像漂浮在半空中那般無拘無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左右,叫他只想在這不知名的地方安靜地一直睡下去。
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像蚊子那般惱人,黎音不耐煩地試圖抬手將蚊子趕走,又發現似乎動不了,就索性不去管它了。
“·······”
誰啊這麼煩?他想著,聲音還很耳熟,是他認識的誰麼?
算了,太麻煩,不管了。
“·······”魔尊沉默地收回手,方才呼喚他的意識喚了數遍都未曾有回應,看來這一塊只能先放一放了。
“王,已經準備好了。”有魔侍前來請示他,消威門附近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魔尊點點頭,起身過去。
煞氣沖天的蝕骨之水正中,一葉碩大的,足有兩人身量的青蓮正孤傲地開放著,內中花蕊處浸泡著各種藥汁,魔尊輕輕將黎音放在花蕊處,他則坐在黎音身側,為他將換好的睡袍解開,安靜地看著那些經過精心熬製的魔藥緩緩滲透進了黎音傷痕累累的身體裡。
藥物入體霸道非凡,一股火辣的熱流自下而上瞬間在腦海中炸開,黎音不舒服地掙動了一下,隨即被魔尊眼疾手快地緊緊抱住。
“王!快趁現在!”站在水邊的醫者們急呼道。
魔尊眸光微微一動,指尖於空中畫了道弧度捻起了一束光亮,隨即他拉起黎音的手腕,指尖掐在了他的脈絡上,靈力順著脈絡便遊走進了黎音的筋脈中。
先要挑調他原有的廢棄靈脈。
那束光沿著黎音斷裂的脈絡緩緩向前,如鋒利的尖針般將散落的脈線化為實體一一挑出了體外,周身百骸如同針扎般的痛楚叫黎音無意識地哼叫出聲,隨即下意識咬住嘴唇不斷掙扎著。
好疼啊······誰在······做什麼·······?
“別動!”魔尊亦是絲毫不敢放鬆,神族的靈脈七通八繞,一不留神便會傷及旁處,那就無可挽回了。以靈力束縛住懷中不斷掙動的身體其實易如反掌,但是魔尊卻並沒有這麼做。
真是麻煩!魔尊心底暗罵道,早知道當初就不碰他的那什麼神魂了,弄成這樣還得自己費心救,這不是上趕著給自己找麻煩麼?!
“·······疼·······”
黎音被他箍得動彈不得,小臉上虛汗漸漸滴落下來,雖然人沒醒,但是也崩潰於這份深入靈魂的劇痛。
“本尊知道。”魔尊摟著他不鬆手,手指尖已經順著遊移到了胸腔,手下又加重了幾分力氣:“給本尊忍住!”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