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這般尊貴之人,不似我們,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中,庸碌一生。
“沒什麼。”留姬又恢復了先前那副散漫無比的模樣,對著黎音慵懶的笑笑,道:“若是下次還有機會見面,本王自罰三大杯,可否換得月老仙君同本王再對月飲酒一樽?”
黎音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苦笑不得。
“說不準。”黎音笑道,“萬一留親王下次傷好了,本君想起了昔日之仇,可能不僅這酒喝不成,我們還要在戰場上見了。”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向那光中走了進去,黑色的影子在他身後越拉越長,直至最後一星半點也看不見了。
隨著他的離開,那隙縫中的亮光也越來越暗淡,隙縫慢慢縮小閉合,最後化為了一絲光芒而後終至不見了。整片虛無之地重又化為了黑暗之處,唯有遠處流淌的星河閃耀的光輝才讓這裡不再漆黑一片。
留姬目送黎音離開後,終於鬆下了一直緊繃著的心絃,他像被抽乾了最後一絲力氣一般緩緩從靠椅上滑落到了地上,再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摔下來的那一霎那,一口黑濃的淤血被他一口吐了出來。
“月老仙君黎音·········真是個有趣的人啊··········”
他一邊咳嗽一邊自嘲地喃喃唸叨著,伸手想捂住疼痛的胸口,可牽一髮而動全身,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痛的,他呵笑了一聲,整個人平躺在了虛無的地面上。
“可惜·········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他五臟六腑盡數碎裂,真元丹田皆被掏空了,經脈全斷,就連左腿都被打斷了,全靠他以勁力強撐,能化出這片虛無之地已是最後的極限了,這也是他拿僅剩的生機換來的。
神,人,妖,無論什麼樣的生靈,死的時候感覺都大概是差不多的吧。留姬迷迷糊糊的想,他能感覺到周身一直折磨他的劇痛已經隨著意識一起逐漸消散了,身體慢慢竟然變得很輕盈,彷彿要飛昇到天盡頭什麼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這片永不安生的土地了。
這個時候,很多事就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一遍一遍地過了。留姬迷茫微睜的雙眼眨了眨,他本以為會看見那些血流成河的場景,然而並沒有,有的只是尚還年歲尚輕的妖王抱著才剛會走路的他,一字一字地學習辨認大臣們所呈奏摺上的難懂的文字。
真是,留姬扯著嘴角笑著,眼睛卻熱熱的,死前都不給個痛快麼,這情字怎生的這般磨人啊。
他悠悠閉合上眼睛,將手中緊攥著的東西慢慢挪放在了胸口,那是妖王曾親手贈與他的,他成年時所戴的發冠。
王兄,我能給你最後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他含著笑,慢慢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小仙君,日後你總會知曉,看似鍾情的人最是絕情。
指尖一鬆,發冠應聲而落,掉在他身側的地上,砸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整個虛無之地也隨之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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