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只呆愣了一陣,就恨鐵不成鋼地意圖將安樂趕走。
“你快走,你快走啊,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他們留我的命,就是想要挾你的啊。”
安樂噙著淚搖頭道:“白朮,我們一起走,我們去寧家,寧家安全。”
白朮壓低了聲音,推著安樂離開火房:“不行的,我不能走,只要我離開,他們就會對寧家開始下手,你必須有一個安全的去處。”
安樂不願意留白朮一人在安家,她竭力勸說,可白朮心意已決。
白朮緊握安樂的雙手:“二小姐,我沒有隨大小姐而去,就是為了再見你一面,我知道你肯定會再回到安家,我沒有賭錯。”
“我已經沒有遺憾了,也不想成為平家要挾你的把柄,我想要追隨大小姐去了,記住,小心慕謙,你一定要替我們好好活下去,不要報仇,不要難過,以後,你身邊每一個與我同姓氏的人兒,都是我拜託她們來照顧你的。”
被硬拽到了地道前,安樂緊緊拉著白朮的手不肯放開,前門依稀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響,白朮緊張地甩開安樂的手,讓她快走。
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安樂眺望著白朮離開的方向,對方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過頭燦爛一笑,然後安樂就聽到她大聲說道:“平家的狗兒子們,你白『奶』『奶』不奉陪了,今兒個就先去閻王那裡告你們一狀,等著下十八地獄吧哈哈哈哈哈哈。”
話音戛然而止,白朮用不知從何而來的劍劃破了自己的喉嚨,安樂眼中的世界似乎停止了,永遠留在了白朮那個甜美的笑裡。連帶著,也斬斷了安樂與過去最後一絲聯絡。
回到驛站,寧逸正站在地道口等著她。
寧逸將安樂一把摟在懷裡,按住了她的腦袋,對她說:“哭吧,沒人看得到。”
積壓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安樂在寧逸懷中放聲大哭,哽咽道:“以後,再也沒有人……幫我作弊,給我梳妝,為我得罪長輩了……”
哭累的安樂最終睡倒在了寧逸的懷裡,寧雨纖為她換了夜行衣,二人帶著安樂連夜趕路,快馬加鞭,回到了寧家。
再次醒來後,安樂恍如隔世,身邊只有鄭尹文在喝著燒酒,再無他人。
“喲,醒了。”
鄭尹文放下酒壺,豪放地抹了把嘴巴,語氣中還是那樣漫不經心,可安樂不知怎的,感受到了一絲落寞。
她突然想問:“鄭尹文,你究竟是什麼人?”
“好問題。”鄭尹文伸了個懶腰,接著說道,“可是我並不會回答你,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鄭尹文頭也不回地哼著小曲兒大步離開了房間,或許,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亦或許,是個很傷感的故事。
躺在床上,安樂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明明已經記不得的過去,此刻卻異常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她記得母親抱著自己慈祥的微笑,姐姐好奇地戳自己的臉頰,這些已經深埋在回憶裡的塵埃,最終會聚在一起,成了壓垮安樂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