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膩歪了好一會,鬱熠朝問:“餓嗎?”
“餓死了。”林停晚說,“哪有讓人日夜體力勞動不給口飯吃的?黑心的老闆!”
鬱熠朝笑道:“一會摺合銀兩給你。”
林停晚:“怎麼?我都喊你‘夫君’了你還把我當花錢的床伴?”
生怕鬱熠朝下一句就說“那不給錢了”,林停晚火速補上:“那你得追加一筆,畢竟我昨晚不僅身體上滿足了你,心靈上也撫慰了你,我這勞心勞力的,掙個辛苦錢。”
鬱熠朝沒忍住笑出聲,頗為縱容地應下了林停晚許多無理的要求,然後起身拿出衣服,“這裡不安全,生火做飯容易引來朝廷的人,去我那裡。”
林停晚緩慢地坐起來:“你在京城還有房子?”
鬱熠朝:“狡兔三窟。”
說著上手幫林停晚穿衣服,他特意在林停晚的櫃子裡找了最紅的一件,被林停晚拒絕:“鬱老闆,我穿著官服出去是生怕自己不被抓嗎?”
鬱熠朝尷尬放回,不甚滿意地挑來挑去,只拿一件棕黑色外衣,邊不甚熟練地給林停晚穿,邊建議:“穿紅色好看。”
而後鬱熠朝很有覺悟地找補:“當然穿什麼都好看。”
林停晚就這麼享受著一個半瞎慢悠悠地給他穿衣服,問:“你那宅子,遠嗎?”
鬱熠朝知道他要問什麼,故意說:“我可以抱著你過去。”
林停晚想象了一下,雖然他確實不想走動,但是他更不想丟面子。
“這樣……容易暴露。”
但是他剛走到門口,就決定犧牲了臉也不能犧牲腿了,他緊了緊握著的鬱熠朝的手掌,“蹲下。”
而後再次心安理得地讓一個路都看不清的人揹著他,他還表示:“我給你引路。”
鬱熠朝沒有任何抗拒,他巴不得林停晚黏在他身上不下來,但是一般他神志清醒的時候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心思還是會遮掩一下。
其實林停晚有一瞬間的愧疚,因為他們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只有積雪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活像兩個身體殘缺的兄弟進城討生活,一個眼瞎一個腿瘸……
但是他還沒愧疚多久,鬱熠朝就把他放下,門一關,“到了。”
這不到幾十丈的距離,關門前林停晚甚至還清晰地看到了自家的大門……
明明端午的時候這裡還住著一對夫妻帶著一個上私塾的小孩。
“這……之前的小孩呢?”
鬱熠朝:“去上更好的私塾了。”
行,有錢能使磨推鬼。
“何時買的?”
“端午後。”
就是他要動身前往白水的那段日子。他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把自己圍得嚴絲合縫了。
經歷昨晚驚心動魄的猜疑,鬱熠朝敏銳地解釋:“我從未在此監視你。劉家莊後你一聲不吭就跑了,我很難過,四處探聽才得到一點訊息,還沒住進來商會就開始了。”
“本來想著從白水回來住進來,還能做鄰居……”
然後在某個尋常的清晨,算好時間拉開門,故作驚訝地道聲早。
沒想到世事無常。
林停晚有些心酸,便擼起袖子準備好好犒勞一下這個執著又可憐的人。
“夥房在哪?”擼起的袖子被鬱熠朝又擼下去。
“?”林停晚疑惑,“難道你做飯?”
鬱熠朝給他找了個軟椅,說:“今天先湊合一下,下次我再做。”
你做飯那才叫湊合吧……
鬱熠朝從桌下拿出一個巨大的食盒,羅列著十幾道菜一一擺開,看得林停晚瞠目結舌。
“你這房裡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