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停晚心裡快急死了,根本無暇他顧,直奔主題:“容樾王手下衛兵已經全部出動去搜山,白家的侍衛暫為所用。”
文川聽此,眼中一亮:“那就是說容樾王同意了,咱們也去搜山!”
他拿起配劍便要往外沖,被林停晚一把攔住。
文川:?
林停晚:“月然樓的人,我另有安排,隨我走。”
白義正失蹤,白義信帶著白府下人已經將臨山翻了個遍,但是四天時間已過,他甚至已經不抱太大希望。眼見著第四天的太陽落山,他捏捏眉心,將臉掩埋進雙手之中。
而後突然感到脖子上一涼,是一把劍橫在其上,夕陽下泛著冷光。
白義信吞嚥幾下,一動不敢動,正著頭目不斜視地問:“林大人此意為何?”
“我奉命來捉拿白老闆。”林停晚冷聲道。
“我聽不懂林大人在說什麼,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白義信正襟危坐,“時間緊迫,愚弟被困遇險,還是不要耽誤搜救……”
文川劍鋒用力,直接刺破白義信的肩膀,後者吃痛,咬牙忍住沒有蜷縮在地。
他咬牙切齒道:“林停晚!”
“白義信,你應該認識這個吧?”林停晚將一個玉佩垂在白義信眼前,這是一塊完整的玉,但是形狀卻有些缺口,“我聽聞這齊心仁義玉是你父親白赫求來給你們兄弟二人的,每塊玉都是完整成型,但是都有些缺口瑕疵,兩塊玉石可以合二為一,作為白家的信物。寓意著兄弟齊心。你們兄弟二人從不離身,敢問白老闆的玉為何會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上?”
白義信油鹽不進:“誠如你所說,這玉兩塊形狀相仿,這塊玉是義正的,我的遭賊人偷了。”
“大膽賊子!你可知那具屍身與太子極度相似!白家莫不是藉著山洪的藉口提前將太子約出殺害!”文川的劍更逼近白義信,已經接觸到皮肉,刺出了血絲。
白義信依舊嘴硬:“這位月然樓的小兄弟,說話要講究證據,且不說太子是否已經遇害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語。太子殿下是和義正一起出去的,山洪來襲時我也慌忙逃命,走的根本不是一路。”
林停晚:“不過是你們兩兄弟提前商量好,偷襲殿下。早在白水城北流民地,你們白家就費勁心機要害太子,如今太子遭難,白家當抄家,誅九族。”
白義信冷笑:“林停晚,你以為隨便拿具屍體便能誆騙我以此治罪於白家?義正帶走太子殿下我根本不知情,更不要說商量。”
“分明有人見到山洪來襲時你不逃命偏要在臨仙臺上駐足。”
“這是誣陷!你若是要證人,我的下屬正是見到我自觀翠臺奔下逃命……”
白義信說完怔楞片刻,他看到林停晚將玉佩隨手一扔,嘴角扯出一個並不算高興的笑容。
“觀翠臺。”林停晚默唸,“去搜,觀翠臺以南的山壁山谷,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白義信脖子旁的重量瞬間卸下,他的大半邊衣服已經被汗液混著血跡打濕。落在他面前的玉,仔細看來,除了紅穗,根本就是從街上幾文錢就能買好幾塊的廉價貨。
可惡!被林停晚把話套走了。
這個人,不可留……
他剛欲起身命人將幾人攔下,一個侍衛將他攔住:“容樾王召見。”
——
盡管作為太子,無數人對江承璟虎視眈眈,但是在宮中層層護衛下,倒還算安穩相安無事地活了小二十年。
只是一次外出,他便明白了父皇母後不讓他外出的良苦用心。
如果時光倒流,太子殿下一定會使勁扇自己兩巴掌,出宮出宮!這宮門有什麼好出的!從一出來便在身處險境,在村裡麥子地破廟前被追殺,來城裡流民地被暗刺,出來祭個神參加個閉幕式,還是被當面挾持。
自己不是太子嗎?自己出行儀仗侍衛都死了?
最後還得靠一個站起來都費勁,渾身都快燒熟了的半瞎救下。
鬱熠朝確實感覺自己快熟了,尤其是白義正的血濺到他白色袍子上時,那股熱意穿透了衣裳,激得他有些哆嗦。但是腦子卻愈發清晰起來。
白義正躺在地上,血從腰腹處汩汩流出,他力氣耗竭,難以置信看著剛才被他弄暈的瞎子握著一把匕首,上面沾滿了自己的血。“鬱熠朝,你裝的……你能……看見。”
鬱熠朝:“不才,只能看清一點。”
其實他被人推下時被石頭砸了頭,眼睛竟在這樣的刺激下能得見天光。這些時日來,他的眼疾反複發作,又有殘毒未排出,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但是此種情形,也顧不上其他的了。
“但是用來殺你是夠了。”鬱熠朝說得平靜,一步步靠近白義正,後者蜷縮著後退,猝不及防感到手臂一陣斷裂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