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誰手下辦事自己心知肚明,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你們老闆於楓刺殺太子未遂,現畏罪潛逃。之前與他接觸的在座諸位都有嫌疑,這是掉腦袋滿門抄斬的罪!”
“你放屁……”
華宿雙指並攏在扇柄上,因為用力而青筋外露,他用扇子狠狠指向白義正,一句話沒說完被人從後方制止。
那人臂膀半裸,形容粗獷,但說話行事卻異常穩重,只是一上前就襲來一股魚蝦蟹的腥氣,令白義正捏了捏鼻子。
聶鰲攔下華宿,溫言有力地駁斥:“雖然草民不懂官府和政治,但是清楚凡是罪犯都有審查結果和文書。如若我們老闆著實犯了錯,也有公文昭昭,律法治罪,如此空口白牙誣陷,不知白二公子現在是站在容州地方官的位置上,還是白家次子的角度?”
“如若他不心虛,跑什麼?”
華宿:“這白水被你白家一手遮天,牢獄被緊緊看管著,最後接觸我們老闆的是白家的人,如今人不見了反倒來問我等罪過。
我倒是要問問你,你說人是越獄了就是越獄了?如若白家為了把刺殺的帽子扣在流風閣的頭上,對人做出不利處置……”
“胡說八道!白府做事……”
“夠了。”白義信斥停白義正,款款向前,徐聲道,“承蒙各位老闆能抽時間來白舍議事,愚弟為太子探查真相心切,沖撞了各位老闆,在下替他道歉。”
“但是時局所迫,為了太子安危,需要大家出力團結。”
林停晚冷眼看向白義信。他倒是真會蠱動人心,也會給白義正臉上貼金,探案心切也沒見提供什麼有效資訊和資源,倒是見勢不利開始倒戈。
他說了這麼多,將過錯全部歸咎於忠心下的急切,一句不提誣陷鬱熠朝的事。
這麼看來,白家也預設要將這彌天大錯推到鬱熠朝身上。
林停晚隱在袖中的手握緊又松開。
流風閣眾人不是傻子,見勢頭不對,人群中有人出言駁斥:“為太子效力我們定將赴湯蹈火,但是此事一沒有定論,二是此乃你白家一家之言,我們憑什麼任你驅馳?”
白義信剛想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忽悠對方,就聽見後面角落裡傳來擲地有聲的回答。
“我來替太子下這個命令。”林停晚緩緩起身,走到白義信身邊,靠前一步,“即日起,封鎖白水城,全城通緝於楓。”
華宿一時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還是眼睛出了問題,這話聽起來沒問題,這個人看起來也正常,但是林停晚說出這樣的話,他不受控地向後仰死過去。
聶鰲以為他心繫老闆,一腿邁向前抵住他的身子,攬住他的肩膀將其扶正:“沒事,相信阿朝。”
而華宿此刻夢想破滅:我的聯運主理,我的璀璨前途,我的家族振興!都沒了……
實際上,在場認識林停晚的人都和華宿一樣驚訝,經如鴻和宿周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目瞪口呆。
連白家兄弟都微微側視,有些難以置信。前幾日還在審訊大堂上百般回還掩護,如今才過幾日,便態度大變?
人群微微騷動,然而林停晚還沒說完,他眯起眼睛,唇角微勾,“對了,流風閣的人也要參與,而且是找人的主力。”
多數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人群中傳出不滿的聲音:“你憑什麼代替太子?頭銜高我們就得聽你的?”
“對!我們抗議!”
“我們相信自家老闆沒有問題,此事我等申請重新查辦!”
林停晚眼見下面的商人紛紛起身上前,抗議辯駁的反對言論一聲蓋過一聲。他站在喧囂裡沒說話,只是從衣領處掏出掛在脖頸上的墜子。
剎那間廳內自動消音,眾人瞠目結舌,匪夷所思。
不得不服從。
廳前的宿周、經如鴻和白家兄弟不知發生了什麼,亦不知林停晚用了什麼手段一轉局勢,好奇地張望過去。
只見林停晚胸前尚帶有餘溫的紅楓玉墜緊貼著衣服,左右晃動兩下後悠悠定住。
不知是不是錯覺,流風閣眾人覺得這玉墜比之前更鮮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