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抵是東夏與自己的寄望。棠韞殿下身體不好,以她之能,穩定朝局不需多久。後續之事,整頓起來紛繁,都要沈梧殿下好生去看顧著。
“王大人辛苦了,我有話同阿竹姑娘說,勞煩您這幾日在府上好生休息。”何淩將話中的腔調做的很足,一開口便讓人生厭。
或許她要的就是如此。
王經朝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放在手中的書,也便默默離去了。
阿竹還是那個樣子,對眼前的何淩,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怨恨。她站起身,手中捏著筆杆子,氣勢洶洶,“你將姐姐帶去了哪裡!為何這麼些日子,你與她都不在府中?”
“你是不是又欺負她了!她身子不好,你不要再傷害於她。有什麼......你不如沖我來,我願意為姐姐承擔。”
何淩眼眸閃爍,卻步步緊逼,“沈梧殿下如何幫她承擔?就算是床幃之事,也願意嗎?”
阿竹只這樣看著她,便覺遍體生寒。何淩要的,是做那樣的事?
何淩卻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他人分擔,許多事若能一力承擔,才會歡喜。”
“你是什麼意思?”阿竹不解,對眼前人滿腹懷疑。
“沒什麼......”何淩垂眸下去,側身於窗前叫人看不清面容,“你學了這麼久,敢不敢與我賭一次?你若能贏,或可為你姐姐尋得出路。”
“賭什麼?你說的是真的?”阿竹鼻尖滲出細汗。她不願再看到姐姐受委屈受欺負,不願意她一直成為何淩的玩物。若有可能,自己願意以命搏之。
何淩甩出一物,擱置在阿竹面前。
一個玄色的令牌,上有暗色的虎紋。
“這是赤衛軍的兵符。咱們的女帝陛下不成了,我得入宮送她一程。你或可把握,贏我一局。”
“我怎知這不是你戲耍我的手段!何淩你莫要唬我!”
何淩輕笑。不錯,還有些提防。
“信不信隨你,你的時間不多了。”言罷,何淩提步離去。
......
宮門大開,是第一步。
何淩帶公主府府兵入宮,是第二步。
公主府的府兵,無一不是殿下的人。剛知道時,何淩根本無法深想下去。原以為都是自己的人,卻沒曾想,自己的身邊竟是空無一人可用。
就連看起來幼稚單純的何隋,也是個讓人忌憚的影衛。彼時何隋對自己下手,眼中的猶疑太過明顯,以至於幾招就敗下陣去。最後竟死在殿下手中。
走在宮巷中,何淩思考良多。從頭至尾,殿下對自己的謀算沒有一步出過差錯。
其實若沒有自己,殿下早便在那個位置上了。只是因為,捨不得她何淩,才讓殿下一日一日被外人笑做談資,成為外人口中自己內侍的禁臠。
她的殿下原該是九天之上的鳳女,不該被人詆毀被人在言語上欺侮。
殿下往後會清清白白的。
何淩笑出聲來,走路的步子也邁的更快。
入了大殿。沈桉坐在那位高位上,面容衰敗憔悴非常。見了她來,幾番揉揉眼睛才算看清楚。
沈桉說話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何淩......你來做什麼......”
即便沈桉壽數將近,她也得死在自己的手中才算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