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棠韞感覺到呼吸不暢,腦中昏沉的時候,才看清楚是眼前的何淩伸手掐住的自己的喉嚨。
何淩的眼角猩紅,像極了被權利與慾望吞噬之人。
就像......就像她的皇姐一般......
可為什麼呢?為何這樣的事會發生在何淩的身上,她該是赤子之心,至純至性之人。
棠韞下意識的掙紮,使勁拍打何淩掐住自己的手,勉力呼吸:“阿淩......放開、放開我......”
何淩卻笑,“我給過你機會了。我那般問你,你卻對東夏早沒有了心力,只想與我兒女情長。可我若被寫在史書上,可是個千古罪人。既不能力求你來保全我,又何必要與你牽扯在一起?”
棠韞殿下,瞧清楚了嗎?你多少的愚蠢。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卻被我奪了生殺大權。
唯有看清楚,才能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啊。
棠韞失了力氣,臉色已然灰敗下去。她只握著何淩的手腕,看著她罷了。
何淩的心顫了顫,洶湧的痛楚也將她包裹勒緊。眼前人是殿下...她一貫身子不好,怎能被如此對待。
往常誰碰她一根頭發,自己都心疼的發狠。
現下如此與她相對,可談宿命?
何淩驀然鬆了手,棠韞便似風中落葉,摔倒在地。她急促的呼吸,捂住口鼻難忍的咳喘,卻不忘抬起水眸看向何淩。
“咳咳!本宮......不會再信你。”什麼話都不會信......
還是不信嗎。何淩看向她,邁開步子,蹲在棠韞殿下面前。
何淩伸手勾起她的下頜,眼見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劃過自己的指尖。
“殿下不信便好。”何淩咬牙忍耐著什麼,身手的一隻手掐進自己掌心,血肉模糊,“你會瞧見,東夏在我手中如何傾覆!”
“你沒用了。不過,既培養了沈梧殿下,便可為我所用!我一樣可以肆意而為。”何淩擲下一語,松開鉗制棠韞的力道,徑直離去。
“阿淩......何淩!”棠韞再如何勉力也無法站起身來追趕何淩。甚至淚眼模糊中,她瞧不清楚何淩臉上的神情。連最基礎的判斷也做不出。
可如何去相信,何淩真會轉了心性,會因自己放棄了那個位置,從而對自己動手。
她花了好些時候,雙手撐著身體,靜默良久。才真的相信了,何淩這般甩開自己就此離去的事實。
“何淩...何淩......”棠韞喃喃念著,抵不過此番沖擊,腦子將方才的情形來回反複的想了多遍。
寢閣內安靜的很,外面有人落了鎖,動靜不小。
“奉何大人之令,此處封禁!任何人不得探視!”
周圍的聲音逐漸小去,棠韞才有些許的力氣,扶著桌沿起身。
“你怎麼會對我動手......”她唇上破了好幾道口子,絲絲血跡留存在蒼白的唇上,憔悴破敗。
“以你的心性,你怎捨得動手傷我......”往日,是會為了一句對心疾有益,便為此涉險,隻身去取檀木的何淩。怎麼會對捨得對自己動手......
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又瞞了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