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在動，以極輕的聲音回答何淩，“我選你......”
旁人不會懂，便起鬨看熱鬧，一邊規勸何淩去哄哄，一邊規勸棠韞殿下莫要哭泣。像極了夫妻之間吵架，聞聲而來的善心看客。
何淩卻懂得棠韞此言何意。
她同自己說，我選你。便是在東夏與自己直接做了選擇。
殿下如此聰慧，能將一切都算計在股掌之中，怎會不知要安定東夏需要付出的代價呢？要朝局穩定，首當其沖，便要將她這個隨意闖宮，幽禁陛下，幽禁棠韞殿下，把握軍權之人處置了。
殿下之意，是容許她在自己的計劃之外，容許她一輩子做把握朝堂軍政之人。
也是容許自己，做成了她的禁臠。
這樣怎麼可以？
何淩作勢歡喜，蹲在身子將自家殿下背起。身邊的看客們，心滿意足的離開，這一路安靜不少。
她選擇的宅院在城西的一角。不大，便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居所。
一路過來，何淩方覺這一段路程，實際太短了些。她是不願意將殿下放心的。
於是不顧殿下的指控，大膽的走進了宅院中，繞過了影壁，在眾人的矚目中也未將人放下。
......
夜間室內，棠韞便問她，白日如何忽而變得這般大膽。
方到章州，何淩今日並未急著帶人去見章州的景緻，而是選擇在宅院中暫且歇息一日。待明日再去該去的地方瞧瞧。
何淩替她放下發髻，脫去外袍，今日全然未將阿詹放進來伺候。
“大抵是因為，非常害怕失去殿下。”
棠韞轉過身子，微微仰頭看著她，撫摸她的臉安慰，“不要怕。我只是你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剩下的時間裡，只與阿淩在一起便好了。
何淩撫開她鬢角的碎發，吻在她唇角。
是愛戀，是憐惜，是敗於心意想通的百般慰藉。
是徹夜，是未眠，是甘於沉在殿下身下的退讓。
事後，是何淩的徹夜未眠。她深思今日棠韞殿下的話，字字句句全將信任放在明面上，生怕自己對此有任何懷疑。
“願殿下，能永遠的信任內臣。”她心裡如此喃喃。只要信任，只要讓殿下看到章州的一切，她便能夠理解自己往後的作為的。
到時，便不會責怪自己的吧......
晨間，章州還有清脆的鳥鳴之音，何淩昨夜與棠韞交纏，卻是先醒來的那個。
待廚房做好早膳送上來，輕輕敲了房門通報，何淩才預備喚醒她。
何淩想了想，溫柔極致，“夫人醒醒，該用早膳了。”
“嗯......”棠韞一聲嚶嚀，眉頭輕動。
片刻後，回過神來，她似小孩子一般捏著何淩的鼻子，調笑著問她，“你方才說了什麼啊，再說一遍。”
何淩不從，她便以二殿下的威名逼迫起來，“本宮命你再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