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這麼多年,一環一環的謀劃下來,算計人心算計時局,多出自己萬千,該多累呢。
她在榻前坐著,得了舒緩,倒生出萬事可待的期許。
“殿下選擇的對,阿竹確實不錯。”何淩含笑,與昏睡之人猶如平常敘話,語氣輕輕,“今天我算是將她徹底得罪了,殿下可會護著我啊?”
想來肯定是會的。殿下與自己是分不開的幹繫了,世人也說夫妻一體,她便求個同心就好。
“我選了個好地方,想著帶殿下去住上一些日子。”不知自由彼此的日子是多少快活,心嚮往之。
上回去的竹銀觀,殿下帶有自己的心思,全然辜負了一些情致。是可惜的。
她想補上一些,為彼此再尋個歡喜。
“待殿下身子好些,咱們便出發。章州城地靠江南,風光想來是殿下喜歡的,咱們去走一走,或可有不一樣的身感也不一定。”此番要去的地方路程不遠,只是地理位置較為新奇,是有小江南之稱。不知實地看到的是怎麼樣的風光。
棠韞殿下一眠兩日,醒來之後,面色明顯的好上了許多。
睜眼是個清晨,初冬時節不多聞的聽到了幾聲鳥鳴,彷彿周遭生靈活潑,大地初春一般。
棠韞看身邊不曾有人在,起身下榻,去尋何淩。
方才出門便見了阿詹端著水盆正要進門。見了棠韞醒來,歡喜非常,“殿下醒了!果然還是劉太醫厲害,同我們說了殿下清晨便可醒來,果真如此!”
棠韞微微笑著,與她進門洗漱換衣。前頭也不知怎麼了,一心想要去門去尋何淩,竟忘記了自己形容未整,見不得人。
阿詹還如往常一般,口中藏不住什麼話,與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其中不外乎,府中這幾日的新奇事。何淩的人退出了她常去的院子,包括香水堂。已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她棠韞殿下身邊之人的自由。至於阿竹,阿詹則避過不談,棠韞心有預料也便不問。
她的阿淩行事,自有章法。既認了她一輩子的牽絆,便要完完全全的相信她。
妝容輕點,棠韞輕輕抿唇,久違的銅鏡中看到自己身上的明媚之感。
“殿下今日可......可真美啊。”阿詹苦於自己未曾多讀幾本書,毫無形容自家殿下容色的好話可說,半是氣惱半是歡喜。
“是嗎?”棠韞輕笑著。果真是身子的狀態可叫人看上去更加好看些。
阿詹歡喜的替她簪上最後一支發簪,“大人在等候許久了,叫奴婢帶著您去後門相見。”
“她......到底想做什麼啊。”棠韞喃喃自語。
何淩這人不在自己的身邊,卻要去後門等著自己。只能是有別的安排了。
阿詹笑的憨厚,“大人說了,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您就放寬了心,隨她而去便是了。”
“好......”
何淩說的沒錯。棠韞殿下確實只要一想,便可知她是另有計劃。這般的驚喜,每每到了她頭上,都能被猜出幾分,少了大半的樂趣。
有些不大歡喜的棠韞殿下,便抿抿唇,不再言語了。
她穿戴整齊,雖是平常的衣物穿著在身上,周身的氣度也不似平民百姓。隨著阿詹的腳步走,她很快便瞧見了正在後門等候的那人。
今日的天氣很好,陽光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也正好落在何淩的側臉,將她輪廓分明的臉頰照映的更加動人。棠韞殿下的心跳快了不止一分,她迫切著想要去到何淩身邊,去撫摸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