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如何的擔心,身子到了這個地步,也是沒法子的事。
無端端的麻煩身邊之人做什麼呢。
在劉太醫到府之前,何隋前來,被下面的人引到書房。
棠韞聽到外間的聲音,曉得是何隋,隨即也容許了阿詹將何隋帶進來。
也有好多日了,何淩沒有出府前去看顧敬北侯府的清掃,也沒有前去軍營,按道理來說,何隋是該來了。
棠韞對此有預料,便等著何隋開口說話。
“屬下見過殿下。”何隋跪下請安,從身側的公文袋中取出一整疊的公文,託著呈上,“許久沒有見到我家大人,這些是屬下要送去給大人處置的公文和軍務,不知屬下能否見大人一面。”
棠韞看著他,胸口悶悶的,還是讓她不自覺的咳嗽出聲,“公文而已,如何非要見她不可?咳咳......嗯......”
她幾乎是一語中的,可惜,沒能看到何隋跪著低垂的神色。
何隋將牙關要的很緊,過了片刻,才換上平常的神色,抬頭繼續道:“殿下說的是。那屬下便將公文交於殿下處置。”
難道現在棠韞殿下已將何淩與外面隔絕?這又如何可能?
他猛然想起,自己的大人也是個女人,想想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何隋手中的公文被阿詹整疊取走,手裡一下子空了,便只能起身告退。本來見到何淩是再正常不過的,現在卻不能見了,一時之間也發現眼前這位殿下好似與從前不同......
如此,很不好動手。
罷了,另尋他法,她何淩總是要見自己的。
......
棠韞翻看起何淩那些要處置的公文,勉力批閱下去四五份之後,實在頭暈的厲害,只得擱置。
原本以為這些本子是要緊事,看了幾份卻都是平常事務,無甚緊急的。棠韞有些氣惱,吩咐阿詹將公文整理起來。
“何隋奇怪的很。本宮與他接觸不多,不知他是否是有事沒有同本宮直言。”或許有些話,何隋只敢和何淩說起?
阿詹氣道:“殿下不要理會他了,多少是腦子有些毛病的人!”
棠韞笑笑,也道:“也罷。這些給阿竹練練手倒是好的。往後有公文送來,便送去聽竹苑給阿竹吧。”阿竹有分寸,看到緊急的公文自然回來尋自己。
巴不得自家殿下好好休息的阿詹,聞言歡喜的很,直接收拾了公文下去,差人送去了聽竹苑。
不久,劉太醫至。
阿詹將人請進來,直接遍攤出棠韞殿下的巾帕。
上面的血跡已經幹涸,依稀能看出是血沫的痕跡。
劉太醫眉頭皺的難看,取出診脈的物什,一言不發的把起脈來。
怎麼就到了咳血沫子的時候......
“殿下有這樣的情況多久了?距離下臣上回到府中可沒多久啊?”
棠韞如實回答,“就這幾日的事。上次見過你之後,本宮便依稀感覺到身體上時常無力,但以往也有過......便沒有放在心上。昨夜本宮與她......許是累著了,便不大好......”
“下臣不知殿下有多少勞心的事,但下臣求求殿下,將心思放寬,總要饒過您自己吧......您若是不聽下臣的話,下臣實在......”
之後無聲許久,棠韞默默垂下眼眸,也是許久不語。
饒過自己嗎?
能保全何淩的話,或許能夠吧......
“勞煩太醫給本宮換個有用些的方子。”
劉太醫痛心疾首,也是無可奈何,“殿下這樣下去,便沒多少壽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