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快到午時,“四日半。”
“何淩她......什麼時候出府的。”四日多的時間,給到何淩的話......她定是對侯府下手了。
茯茶細想了片刻,仔細回答何淩的行蹤:“每日早間出門,用晚膳時便回來了。夜間也不住在公主府中,像是去辦事的。”
棠韞垂眸下來。她曉得阿竹的身體不會有異樣和遺留的症狀,是辛苦她陪自己稀裡糊塗的遭了罪。但何淩這人的性子,她也太過清楚了。自己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這個人怕是沒能好好休息過一回。
這般的何淩,她心疼的緊。左右都走到這一步了,敬北侯府一除前面沒有多少的障礙了,只是何淩......
“罷了。派人同她說,本宮醒了,想她了......她該回來好好的睡一覺。”
茯茶麵露喜色,跪下來,“恭喜殿下,大事將成!大人替您除去了敬北侯府,現下便只有皇宮裡的那一位了。您很快便可執掌東夏,以您的手段和謀略,定能救東夏於水火。”
皇宮裡那位胸無大才,佔著嫡長的名分,便坐上了那個位置。思索了半年多的法子,竟是選擇棠韞殿下前去西楚和親。何謂順天應命,難道便是佔了先天的好身體和出生的早?
現在只需何淩殺了聖上,殿下順勢而為,便可執掌東夏。
旁人近不得何淩的身,對殿下而言卻十分容易。要殺何淩,不是難事。這可不就是大事將成嗎?
棠韞還是垂著眸子,長睫輕動,“大事將成......可還有何淩,她攔在前面......”
前面,就只有何淩了......
“殿下一直以來將大人用作清除障礙之利刃來用,到時候即便您不動手,她也會被流言傾蓋被口誅筆伐的。您只需再稍微的推上一把,屬下會為您行萬難之事......”
“住口!”棠韞呵斥了她,五味雜陳的看向她,“本宮......本宮還有用得上她的地方,赤衛和青衛兩軍都是由她管束,她還不能死。”
茯茶看她如此,便還是跪著。只是她實在不懂,“可兩軍的將領,除了大人之外,可都是殿下的安排......”
換言之,何大人那裡真正能用的人,怕只有何隋罷。
“你先下去吧。敬北侯府之事徹底清掃也需月餘,事關何淩......本宮心中有數。”
茯茶雖是不解,也只得退下了。
......
用完午膳後不久,何淩果然回府。
阿竹聽說姐姐醒了,便來陪著用了午膳。此刻與何淩相遇,棠韞也難避免。
“見過殿下。”何淩俯首請安。
阿竹起身,行禮,“阿竹見過大人。”
她此刻沒有任何的名分官職,對任何人行禮都是應該。
何淩性子還是那般,幾乎無視阿竹,將其放任一邊,只管去看自家殿下。
“殿下醒了,可有讓劉太醫來看看?”
棠韞含笑看她,難言的是安心歡喜,她輕道:“還未來得及。勞煩阿淩替我安排。”
一旁阿竹,眉頭微蹙。姐姐對何大人當真不同,不知不覺間連自稱都免了去。此刻阿竹也心知自己不免在此,尋了由頭便回去了。自己也有功課要做,前面因著姐姐生辰之日的變故,休息了兩日,已是罪過。
棠韞感受欣慰,“阿竹是個好孩子。做事認真,可成大器。”
何淩坐下,與她對面,“對啊,阿竹姑娘可成大器,不像我,只能依附殿下而活。這麼多年,殿下可鮮少誇我。”
“怎麼,阿淩又吃她的醋了?”棠韞放下手中之物,起身走至何淩身側。
她翩翩而來,聖女臨凡之姿態,足尖挑開何淩的雙腿,輕飄飄的坐在何淩的腿上。
帶著涼意的指尖,昭示著深秋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