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萬安,大人安。”
棠韞頷首,食指輕叩桌沿,饒有趣味的看向何隋。
何隋雖然是經常隨何淩進入公主府,卻不能經常見到棠韞,對公主殿下的了結都是從自家大人的口中。或有緣分見上一面也是匆匆一眼,根本沒有像今日這樣近距離的與殿下接觸過。
他鬥膽直視棠韞的臉,一時間竟是看得入了迷。明知是逾越的行為,還是花了些時候跳脫出來。
此刻的棠韞殿下沒有病容,雙頰被爐火暖的微微發紅,眼睛裡是叫人神往的水光,眸色很淡,給人的印象卻很深刻。棠韞殿下的唇色也是淡淡的,像是抹開的豆沙,微微抿唇便是誘人......
何隋失神的片刻,何淩的臉色與眼神一致,大轉了顏色,顯出怒意。
她不知何隋為何會如此大膽的盯著殿下看。此為大不敬,若是殿下要追究,他這輩子難有翻身之日。
“何隋是嗎?”棠韞攏眉問道。
何隋陡然回神:“啊......是,是。”
棠韞勾唇,“本宮好看嗎?”
何隋撲通一聲跪下,結結實實的叩頭認錯,“屬下僭越!屬下無意冒犯殿下,望殿下饒恕。”
倒是個實在的。棠韞作勢轉頭朝何淩身邊挪了位置,小手勾起她的,詢問何淩:“是你來處置,還是本宮親自處置?本宮還有話沒有問他,如何是好?”
何淩未曾抬眼睛,右手摩挲著棠韞的手指,輕輕的說:“內臣沒有將他教導好,是內臣的過錯,殿下不如罰臣......至於殿下要問的話,臣也能替殿下解答。”
棠韞卻對何隋問道:“本宮問你,你們大人可在你的面前提起過本宮?如實回答。”
何隋忙道:“自然,自然是有的。”
“哦?她說本宮什麼?”
何隋慌道:“大人總是憂心殿下的身子,總說哪些東西對殿下的身子有益,要去取來。這一次便是!大人知曉那人家中藏有南海的珍奇檀木,可平心靜氣,舒緩疲勞,便打亂了計劃非要前去取來。就怕在爭鬥中傷了那寶物,這才受傷的......”
面前的何隋再說了什麼,棠韞已不在意了。她驚詫的看向何淩。
“你......”
何淩被她看得不自然,只道,“何隋,住口!還不趕緊下去。”
何隋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出了門。阿詹多看了一眼這爐子上未用的食物,安排人動手整理起來。
真當整理完後,亦是一聲不響的帶人退了下去。
果真,跟著殿下的侍女都是不一樣的。哪像何隋這樣的草包,被殿下的言語一嚇,連身家老底都恨不得扒出來擺到臺面上給殿下分辨。
何淩恨鐵不成鋼,還得同棠韞解釋。只是這嘴巴剛張開,又不知還能辯解什麼。
她其實並不需要多加辯解,為棠韞做事,她並沒有錯。但心裡的意思,就是不願眼前人多加負擔,總覺得什麼都不知道對她更好。
棠韞眼有深意,眼裡的情愫讓何淩不敢用作假的言語去承接分毫。
她不是第一次面對棠韞這樣的眼神,此刻她也恍惚著。
有時在面對棠韞這雙眼時,總忍不住的想,殿下的深情目是唯獨看自己時這般深情,還是生來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