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對敬北侯世子陡然倒退幾步,那人竟是從袖中拿出一方巾帕,取下腰側的水袋,將巾帕浸濕。
“此番請劉太醫過來,是有一物想請劉太醫查證。”棠韞言道,將巾帕交予阿詹,傳遞於劉太醫手中。
劉太醫結果巾帕,只聞了一聞,眉間的神色就是大變。
此乃一計猛藥。
若是用在棠韞殿下這樣身子孱弱,且有心疾的人身上......依託此藥,讓殿下對情愛事漸漸成癮,無異於自盡!
棠韞眼見他面色的變化,淡然之間還依舊勾出了笑意,“劉太醫有話直言,本宮須得知道真相。有一人,曾用此物妄想捂住本宮的口鼻,本宮想知道,他究竟意欲何為。”
“這......”劉太醫吞吐道,“此乃,前朝禁藥,名為‘溫潮熱’,有起欲染情思之笑,只需一次便可叫受用之人上癮,往後......”
阿詹急道,幾乎帶著哭腔,“往後如何!劉太醫你快說啊!”
那人可真是不要命的!敢往殿下身上用那種藥!若是當時自己遲到一步,殿下可就真著了他的道。
“往後,再離不開這藥了......”堵在口中話還不止於此,還有許多是在貴人面前不可言說的。
用過此藥的男女,往後怕是會對交河情愛生出諸多的渴望,到最後便是虛耗身體,猶如老木中空,再無可用。
棠韞抿了唇。這劉太醫,回答的很好。
只是阿詹得知了真相,哪裡還能忍得住安靜,著實是將能出口的髒言惡語都過了一遍。
聽過了一刻,便該適可而止。棠韞輕咳幾聲,提點她住了嘴,“阿詹,你去外面等候,本宮與劉太醫還有話要說。”
阿詹心有餘悸,連帶著看劉太醫也不大放心,“是,殿下。”
待人真的走了,劉太醫額上的虛汗也冒出不少。
身為太醫,他也有想不明白的事。譬如,那前朝的禁藥,怎麼會忽然的出現,而且還是在公主府中......
屏退了左右,棠韞道了句有話直說,示意劉太醫可問出心中所想。
公主府中是那位大人做主,殿下怕是看出了自己有些不自在,這才留他敘話吧。劉太醫依舊感念,如實道:“殿下曉得的,之後大人必然問起下官今日之事,下官該如何稟告?”
棠韞搖了搖頭,對著劉太醫勾唇笑了,在劉太醫看來,卻好像不是那個意思。
何淩此人,能一步一步到如今的位置,哪裡是那麼好騙的。
“你是她的人,又不是本宮的人,這樣的事為何要來問本宮。難道本宮說不能讓她知道,你便真的不說了?”棠韞步子輕,到劉太醫身邊幾步的距離,平白無故生出了鬼魅感。
棠韞繼而蹲下瞧他。這劉太醫才幾年的時間,就老的這樣快,何淩真怪能摧殘人的。
劉太醫惶恐非常。這位不比那位,心思比之哪裡能論出高低,只苦了自己罷,遂只敢言道:“下官惶恐。”
棠韞與他相近,聲音放得小,說出東西卻不小,“你是她的人,你要牢記。而本宮如今,已然是她的女人。該如何說,該同那些人說,你須得好好掂量,可不要會錯了意。”
在這公主府中,許多事做不到萬全,實在麻煩。棠韞站起身來,身上的無力一如既往,她撐了撐作案,似有些疲憊,不多時便放了人走。
她近日多眠,睡得多了就是在身在夢中,恍恍惚惚,終日皆如夢。夢中也擾的她心煩,處處都是何淩。
不知她這回又要走幾日,何時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