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肯定是對您特別重要的人吧?”
陸回舟攥了下手中筆,低聲答:“是。”
“這天氣,又下雨。”石崢嶸進病房,抖落了傘上雨滴,看向蘇煜,“怎麼樣,肺功做了沒有,是不是哮喘?”
“做了,陰性,不是。”
石崢嶸大鬆口氣:“那我趕緊給你師母報個喜。”
他說著,果真掏出手機發了條訊息,然後從公文包裡掏出一袋白白熱熱的東西:“米餅,你師母做的,除了大米白糖沒加別的。”
蘇煜咧嘴笑了下:“替我謝謝師母。”
“你趕緊好起來自己去謝,她天天唸叨你,我耳朵快起繭了,要不是不方便,她還要自己過來看你。”
“以後沒準兒就方便了……”蘇煜低聲嘟囔著,看了眼石崢嶸旁邊的“虛空”,趁石崢嶸不注意擠了下眼睛。
虛空處的陸回舟,靜默不語。
“哪天出院?”石崢嶸又問。
“下午。”
“那行,明天能來科裡就來,多休息一天也行。我先走了。”石崢嶸很忙,只是抽空來看他一眼。
這麼匆忙也好,正合蘇煜的意,他等石崢嶸出門立刻看向陸回舟:“師祖——”
“差點忘了——”石崢嶸又調頭回來,手裡捧著束花,“我出門遇上小張,他聽說你住院,讓我把這個捎給你。”
“我記得你花粉不過敏吧?”科裡病房時不時有鮮花,沒見蘇煜有什麼反應。
“過敏。”蘇煜咳了一聲,“距離近了眼睛癢。”
“那算了,我還帶走。”石崢嶸捧著花又要走,但臨走看了蘇煜一眼,“你剛才跟誰說話?”
“我沒說話啊,您聽錯了吧?”蘇煜心虛地提高聲音。
石崢嶸狐疑看他一眼,到底走了。
蘇煜鬆了口氣,等他走後,又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才看向陸回舟:“嚇我一跳。”
“不用緊張,你能看到我這種事,說了別人也不會信。”陸回舟冷靜說著,看向蘇煜握在手中的白色米餅。
“跟你師母,關系很好?”
“當然。我跟師母是忘年交。”蘇煜說著,揚起唇角。
陸回舟手指攥了下,沉靜岔開話題:“檢查結果確定是陰性?”
“確定。”
陸回舟鬆了口氣:“別急著回去上班,多休息兩天。”
“不行,再休又要被人說閑話,再說紀錄片還要拍呢,不是您催我錄的嗎?”
“和身體比,那些都是次要。”陸回舟語氣嚴肅。
“對我不是。”蘇煜語氣有些生硬,“被人質疑,比生病更讓我難受。”
“而且做都做了,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證明自己的機會永遠都有,身體只有這一個。”陸回舟這次並沒有像平常一樣輕易順著他。
“誰說只有一個。”蘇煜嘀咕一聲,看向陸回舟,視線掃過他腰身,剛才還又硬又犟的聲音低下來,“不是還有您嗎……”
陸回舟靜了一瞬,當做沒注意他眼睛往哪兒瞟,語氣平靜問:“那個小張,還聊得來?”
“什麼聊得來?”蘇煜咬了口米餅,看向他。
“聽你堂哥說,”陸回舟語氣自然,“你們在小區見過面,相談甚歡。”
相談什麼?蘇煜嘴角抽了抽:“就見面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