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教我?!”蘇煜眼睛發亮。
陸回舟沉默看了他一瞬:“你的身體——”
“好了您不用說了。”蘇煜喪裡喪氣打斷他。
“那倆是什麼人?是臨時起意搶劫,還是故意的?”他問。
“抓到的那個人只知道收了錢,但錢不是他收的,他不清楚給錢的是誰。”
“是不是田玉林?”蘇煜皺眉,“還是師祖您另外還有什麼仇家?”
“我不會四處與人結仇。”
“那也是,您這麼宅……”蘇煜隨口吐槽。
陸回舟靜了靜,改口:“說不定也有其他仇家。”
他停在樓道口,指指自己脖子:“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還揪住不放了……
“什麼怎麼回事?”蘇煜裝傻,“黑咕隆咚的,我什麼也看不見。”
他說著,目不斜視越過陸回舟下樓,結果當真沒注意腳下,一腳踏空,身子一歪。
陸回舟下意識伸手,把他撈在懷裡,鼻尖恰好觸碰到他發絲,似實似虛,像光像霧。
陸回舟呼吸頓了一瞬,松開蘇煜,後退一步:“也不用心虛成這樣。”
“誰心虛?”蘇煜站直說話,“一點小事,我上次是忘說了。脖子,是被謝芝桃她媽媽抓了下,您之前批評我批評得對,我確實,欠點兒考慮。”
“考慮了,你會怎麼做?”陸回舟問。
“我——”蘇煜頓了頓,卡住殼。
陸回舟看向他:“你在25年,是不是也常常一身麻煩?”
“嫌我給您惹麻煩了?”蘇煜語氣透著一股叛逆不服,手指卻暗自捏緊。
“不是,你處理得很好,石崢嶸給了我錄影,你已經及時扼殺了麻煩。”
蘇煜手指松開,不自覺翹起嘴角,又刻意壓平:“那是必須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但是麻煩纏身終究不好。”陸回舟說,“你天賦很好,把精力放在醫術上,能幫到的人更多,也更安穩太平。”
“當醫生哪兒來的安穩太平?”蘇煜看向陸回舟,神色有絲倔強,“我不是手術機器,心中不平,想管就管,像您一樣時時客觀冷靜,活得死氣沉沉,我做不到!”
“死氣沉沉”?很好,他從“麻木不仁”升級了。
迎上陸回舟視線,蘇煜摸摸鼻子。抱歉,嘴太快了,不受控制。
其實他知道師祖只是外表看著冷。比如,師祖不理會張大爺登門道謝,但救張大爺並沒猶豫,他嘴上說不會多管病人閑事,但還是會開導梁洪山修補他們父子關系。
蘇煜就是天生反骨,被說了,總想找補點兒回來——師祖太優秀,他還沒別的可找補,就起勁抓著這一點不放。
“對不起,師祖。”蘇煜低聲說。
“不用道歉,你沒說錯。”陸回舟說,“我們道路不同。”
他已經意識到,他是冰,蘇煜是火,冰說服不了一團火凝固。
即使知道他有燒傷自己的風險。
只是,他有多“死氣沉沉”?陸回舟微不可見蹙了下眉,從開啟的電梯旁經過,不由看了眼裡面照出他身影的鏡子。
蘇煜則在低頭琢磨:什麼“道路不同”?
兩人都在出神,一個等在陸回舟辦公室門口的黑衣人卻轉過身來:“陸總——”
陸……什麼?
蘇煜把頭轉向陸回舟。
“陸總,問到了,他們確實是收了錢辦事,在——”
“等等。”何峰說到一半,陸回舟忽然打斷他,推開辦公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