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絕從付狄揚那兒確定了李成蹊的身份,當年的事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最後的確認,是他找了陸山京當年的首席秘書謝圍。
謝圍一如既往嘴嚴,“不清楚。”
陸絕淡淡說了一個名字,謝圍臉色就變了,一分鐘後,他拿出了當年留著的俞汀入院記錄副本。
謝圍做事總會留一手。
陸絕拿到入院記錄拿一刻,終於能百分百確認,俞汀是真真切切地還活著。
……
當天他就找人弄了李家三口的檔案複原本。
足夠證明李成蹊出生、生長於陵江,高二才全家移民國外。
有這三份檔案,沈敘即使沒有記憶,也會知道他是有家有母親的俞汀,而非李家人編造的棄兒沈敘。
只是前幾天,沈敘發燒那晚,他改了主意。
那天沈敘燒得最迷糊的時候,喊最多的是“媽媽”。
過去十年,李母張婉淑代替了沈敘“母親”的角色,無論張婉淑是真情還是假意,拿出這三份資料都會傷害到沈敘。
他不會讓沈敘再受任何傷害。
不能急。
他等了十年,還能等第二個十年,第三個十年……等沈敘再次想起他。
陸絕拿開煙,拿過手機撥了一串數字。
回鈴音響了一會兒,對面才接,“哪位?”
陸絕捏著香煙摁進煙灰盒,不輕不重碾了兩次,淡淡開口,“李成蹊,你偷走了俞汀十年,這筆帳得出來算算了。”
同一時間,沈敘到了新酒店。
新酒店ahy京市分公司很近,步行只需五分鐘。
沈敘辦理入住進了房間,他處理完堆積的工作,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他關上電腦,拿上換洗衣物去洗澡。
他沒開浴室燈。
臥室光亮穿過海棠花玻璃,在光滑的浴室牆面落下一小片海棠花的形狀。
溫熱的水流順著纖長的手臂往下,淅淅瀝瀝地濺在那串沉香貝殼上。
沈敘拇指摩挲著那顆光滑的貝殼,直到窗外乍然響起雷聲,他才關水披上浴袍出去。
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張婉淑。
有時差,張婉淑從來不會在半夜聯系他,沈敘趕快回了電話。
張婉淑秒接,“敘敘,媽不是故意吵醒你……”
“媽我沒睡。”沈敘溫聲安撫她,“有事您慢慢說,我聽著。”
“成蹊電話打不通了!”張婉淑擔心得厲害,“他早說了,三小時前和我影片,一直沒動靜,我就打了他電話,他不接。”
張婉淑說著哭了,“敘敘你知道的呀,他不會不接我電話……你爸也出去了不在家……”
“是,我知道。”沈敘不清楚是什麼事,他說,“您別急,我現在聯系他,您把手機放手邊,有訊息我馬上通知你。”
張淑婉哭著答應了,還說了一句,“你寄的黃米酥餅收到了,是老味道,很地道。”
沈敘眼皮跳了兩下,“您喜歡下次再給您寄。”
他掛了電話。
一週來第一次撥了李成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