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敘撐開傘過去。
酒店準備的傘很大,足夠容納兩名成年男性,沈敘停在陸絕面前,手腕微傾,傘大部分遮到了陸絕頭頂。
沈敘喊,“陸總。”
陸絕仰起臉,他的臉也被大雨淋濕了,長睫上全是水珠,唯獨那雙眼睛,依舊漆黑清醒,他望著沈敘的臉,嘴角微挑,“學會喝酒了,挺好。”
沈敘望著他眼睛,“我不知道我同那位先生有多相似,不過我是沈敘。”
“你是樂樂。”陸絕目光灼灼,“我不會認錯。”
“你醉了。”沈敘彎腰把傘柄塞陸絕手裡,“雨很大,快回——”
他腰兩側被陸絕緊緊摟住了,濕透的臉埋進他胸前,“樂樂,我好想你。”
“我說了不是……”沈敘正要推陸絕,摟緊他的手忽然同時垂落,他一怔,就發現陸絕正從他胸口往旁邊倒,往外推的手抓而去抓陸絕。
陸絕比他高大,他一隻手根本抓不穩,反而變成擁抱陸絕的姿勢一起跌到了臺階上。
傘脫手飛了出去。陸絕在下方墊著,沈敘沒磕碰到,只是他大部分身體都壓在陸絕身上,隔著又薄又濕的布料,能感受到陸絕身體的滾燙。
沈敘剛換的衣服又淋濕了,他迅速從陸絕身上起來,“抱歉……”
陸絕一動不動,沈敘住了聲,馬上去扶人,才碰到陸絕,陸絕就反手又抱住他,滾燙的臉貼著他脖子,撥出的氣息也特別燙,“樂樂,我難受……”
“……”
沈敘放棄再糾正他,“你發燒了。”
“嗯。”陸絕低聲應著,抱著沈敘的手更緊。
雨越下越大,被陸絕密不透風抱著,沈敘沒辦法,只好伸手夠到雨傘,拖著陸絕回酒店。
到了大堂,酒店的工作人員馬上跑來問:“您好,需要幫忙嗎?”
沈敘還了傘,說:“送一支溫度計,一盒退燒藥,一杯熱水到2107。”
“好的,請稍等!”
沈敘帶陸絕回了房間,人還樹袋熊一樣貼在他胸前,他只好說:“我去拿浴衣,你先鬆手。”
陸絕緩緩鬆了手。
沈敘快步去衣櫃取了一件新浴衣,無聲吐了口氣,這才回身走向陸絕,遞浴衣給他,“我只有楊副總的聯系方式,他現在應該沒辦法來接你了,你換了衣服在這兒待一晚吧,我再去開間房。”
他住的套間,客廳有一套組合沙發,足以容納一個成年人休息,但他思考幾秒,還是放棄了這個選項。
陸絕沒出聲,下一秒又倒了。
這一次陸絕是真失去了意識,沈敘費勁把他運到臥室的床上,又認命地幫他脫濕衣服。
解開第三粒襯衫釦子,一道微微凸出的傷疤露了出來,沈敘起初沒在意,大部分人都會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留下傷疤,直到他翻過陸絕的肩膀脫衣服,又在陸絕後背看到一條相似的傷疤。
同樣是在心髒位置。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您好,客房服務,給您送熱水和退燒藥。”
沈敘拉下了陸絕的濕襯衫,現在也沒必要幫他穿浴衣了,把他塞進被子,出去掩上了臥室門。
拿了溫度計,熱水和退燒藥回來,沈敘先測了陸絕的體溫。
看到體溫計的數字,沈敘蹙了眉。
41.2。
他給陸絕餵了藥,收拾好陸絕的衣物,關了燈就要離開,手就被重重抓住了,陸絕迷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俞汀別走……”
雨停……俞,於,艇,停,汀?
樂樂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