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絕稍微移開黏在沈敘身上的目光,垂眼迅速少了一眼。
義大利語和漢語。<101nove.nahy,副總經理沈敘。
聯系方式是義大利手機號。
下一瞬,沈敘手腕的溫度瞬間撤開了,他眼睫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突然強烈的薄荷氣息襲來,滾燙的呼吸噴在他左耳後的面板。
陸絕的呼吸近在咫尺,沈敘僵住了,“你——”
他說不下去了。
驟然冰涼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觸控著他耳後的面板,他聽到男人沙啞的聲音,“沒有痣……”
陸絕反複摸著那塊光潔細膩的面板,試圖找回那粒紅痣。
沈敘第一次被人觸碰耳後,他卻沒生氣,反而腦海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想法——那位五官和他很像,叫樂樂的男人,左耳後方有一顆痣嗎?
他們……是戀人?
隨後他後退了兩步,避開了陸絕的觸碰,他抬手看了眼手錶,“抱歉陸先生,我得走了。”他又說一遍,“謝謝你救了我。”
陸絕沒回,兩只漆黑的眼深深看著他。
沈敘斂住唇角,轉身往地鐵口走。
走了幾步,他口袋瘋狂振動,他摸出手機,來電是京市本地號碼,他劃過接聽,聽筒和身後同時響起聲音。
“沈先生,你房卡掉了。”
沈敘回頭,陸絕跟上來遞過房卡,兩隻眼還是黑漆漆地望著他。
沈敘掛了電話,接過卡說:“謝謝。”
陸絕沒有再跟上去,他沉默地目送沈敘進了地鐵站,撥了電話。<101nove.nahy副總沈敘的資料傳我。”
沈敘回到酒店快十點了,衣服全貼著面板,黏糊著很難受,他直接去了浴室。
溫度適宜的水從頭頂淋下,沖去了身上的雨氣和濕意,洗完澡他繫上浴衣,正要出去,路過鏡子時又停住了。
他望著鏡子裡還沾著水珠的臉,有幾秒的走神。
他和那個樂樂,真那麼像嗎?
無法避免地又想到那個埋在他脖頸哭泣的男人,沈敘抬手摸著脖子那塊面板,他為什麼哭?
分手了,還是……分離?
聽話裡的意思,更像是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
沈敘幾乎能確定了,那位陸先生和他口中的樂樂是一對同性戀人。
他無名指還戴著婚戒,是結婚了?
沈敘又否定了,華國還沒有透過同性婚姻法,那婚戒是……
沈敘忽然收了手,抓了抓濕漉漉的發梢,一個陌生人,他沒必要想太多。
不過他始終覺得陸jue的名字有些耳熟,他似乎在哪裡聽過。
沈敘走出浴室,剛想開電腦查一番,李成蹊影片進來了。
他低頭看了眼鬆鬆垮垮披著的浴衣,還是去換了套睡衣,才接通了影片。
這一打岔,沈敘沒時間去查了,是第二日接到楊敬安的電話,他自己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