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汀的話堵死了李成蹊,李成蹊沉默兩秒,輕輕苦笑一聲,“都聽你的,你別永遠不理我就成。”
“不會。”俞汀說,“我們是朋友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俞汀說完就走了,他能感受到李成蹊的視線一直跟著他,他沒回頭,走到十字路口,左轉消失在了熱鬧的人流裡。
俞汀沒馬上回家,他去了精品店。
家裡只剩兩根家用蠟燭,明天是新年,他要給趙如菲買些禮物。
首先是一隻香薰蠟燭。
薰衣草精油的,助眠,趙如菲總是睡不好,手術過後,更是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就失眠了。
然後是一瓶香水,一管口紅。
趙如菲不捨得花一毛錢在自己身上,以前俞汀悄悄給她買過幾次衣服和鞋,還撕掉了吊牌,趙如菲還是有辦法原價二手轉了出去。
“我衣服夠穿,每天都在花圃裡忙,這些漂亮衣服還不如我的工作服!”趙如菲假意掐了一把俞汀的臉頰,“獎學金是你自己賺的錢,自己存著,以後你上大學了可有用錢的地方呢。”
離開精品店,俞汀又去了一家女裝精品店。
出來他手裡又多兩個紙袋,一個紙袋是單排扣羊毛大衣和純羊毛連衣裙,另一個紙袋是一雙含毛的真皮短靴。
這次他沒拆吊牌了,還去大排長龍的蝴蝶酥店排隊半小時,買了一盒剛出爐的蝴蝶酥。
趙如菲愛吃蝴蝶酥,尤其是剛出爐的。
提著大包小包上了公交車,這個時間點大家都是往市中心湧來,返程的人寥寥無幾,車上全是空位。
俞汀坐在了靠窗的單座,他沒把紙袋當地下,全擱膝蓋上。
熱鬧的街景在窗外倒退,逐漸安靜,逐漸駛進了黑暗。
零星的燭火在近處,也在遠處亮著,車內也沒開燈,暗暗的,手機在口袋震動了幾下,俞汀沒反應,他望著幽黑的遠處,第一次覺得,孤單一個人,有點太安靜了。
到站下車,更是漆黑一片,他家這片的民居都有院子圍牆,燭火光照不出來。
俞汀也沒開啟手機燈,那根壞掉的路燈今年沒修好前,他摸黑走了好幾年了。
何況回家的路,他閉著眼也能走到。
快到家,俞汀突然停住,他歪頭微揚起下巴,望著路旁隱沒在黑暗的路燈。
他記得第一次帶陸絕回家,第二天壞了幾年的路燈就修好了,不會是陸絕修的吧?
不過這想法太過誇張,俞汀自己都不信,他唇角翹了翹,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他提著大包小包快步回了家。
到家鑰匙還沒掏,門就開了。
屋內透出淡淡的燭光,趙如菲笑著比劃,“回來了,我剛吃完,飯菜都還熱,要不要再吃點?”
俞汀笑著搖頭,“餓是餓了,不過不吃飯,吃這個。”
他舉起蝴蝶酥搖了兩下。
俞汀要了兩只袋子,將蝴蝶酥嚴實地包了好幾層,但氣溫太低,還是涼透了。
趙如菲從倉庫搬出了一隻小火爐,爐子裡的炭剛剛好燒透了,紅彤彤的,沙發周圍都暖洋洋的,趙如菲找了個鐵絲網放爐子上,擺上蝴蝶酥烤熱,母子倆就圍著小火爐,邊取暖邊吃蝴蝶酥。
那隻薰衣草精油蠟燭,趙如菲也點著了,淡淡的薰衣草味在空氣裡彌漫,趙如菲還是輕輕點了一下俞汀的額頭,“又亂花錢,下不為例。”
俞汀咬著蝴蝶酥,點頭說:“知道了。你也不許再轉賣給別人。”
趙如菲莞爾,“我也知道了!可惜煙花取消了,不然今晚可以穿新衣服去看。”
她嚥下蝴蝶酥,跑去衛生間洗幹淨手,回來才拿過羊毛大衣,喜悅地來回撫摸著,真是好衣服,摸著就暖和。
俞汀瞟著趙如菲,女人在笑,卻還是難掩遺憾失望。
她太期待去看煙花了。
路上俞汀其實想過帶幾箱煙花回來,只是普通的煙花,不是趙如菲期待的盛大煙花秀。
他現在還沒能力給趙如菲一場盛大美麗的煙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