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絕目光掃過陸炎手腕,陸炎從不戴飾品,從幼兒園到現在,陸炎身上只出現過打架留的傷,今天戴了一串黑檀木珠子,珠上有金色紋路。
他收回手,牛舌接二連三熟了,在管寧期待的注視下,他一連夾了幾塊牛舌擱到俞汀盤子裡,順嘴說了一句,“陸炎要去蓉城的部隊。”
俞汀和陸炎不熟,但話到這裡了,他禮貌問了一句,“去當兵?”
陸炎回他,“當幾年兵考警校。”
俞汀點頭,他很少和人約飯,但不代表他不會與人交流,他反而很善談,主動談起蓉城特色。
比如蓉城並不只有麻辣,還有許多適合北方人口味的美食。
他語速不疾不徐,聲音又很幹淨清爽,陸絕比陸炎還聽得仔細,烤著肉側目問了一嘴,“你喜歡蓉城?”
“去過一次。”四歲的記憶總是很模糊,但那次蓉城之行的甜味卻始終清晰。
那種甜品叫涼糕,淋上厚厚一層紅糖漿,挖上一勺,悶熱的夏天也變得很甜。
“要不吃完直接送他去蓉城。”陸絕半開玩笑說了一句,“他搭私人飛機,多兩人也不佔位。”
俞汀還沒開口,陸炎先回了:“得了吧,我爸恨不得我吃不了苦回家,他要我必須坐綠皮火車硬座。”
管寧總算找到插話的機會,哼哼唧唧問:“綠皮火車是什麼?”
陸絕和陸炎都沒理他,氣氛瞬間凍住,俞汀就開口解釋了。
俞汀搭理了管寧,管寧馬上來勁兒了,他本長得漂亮,甜起來就不那麼惹人厭煩了,“俞汀哥,你家是做什麼的啊?”
“我媽開了一間小花圃。”
管寧吃驚,“種花的!就是園丁——”
剩下的話在陸絕瞥來的眼神裡斷了,又一批牛舌快好了,管寧不吃牛舌,但怕陸絕又全夾給俞汀,他搶著拼命往他盤裡放,全進他盤裡了,他才鬆口氣挑挑揀揀了一塊塞嘴裡。
嚼了一嘴又猛扯紙巾,掩嘴吐了出來,“好油!”他呼著嘴抱怨,“品質也差,怎麼吃啊。”
“不吃拉倒。”陸炎放下筷子。
管寧想反駁,陸炎已經起身喊來服務員,“衛生間怎麼走。”
陸絕也起身,“我也去。”
兩人離開了,俞汀的餐盤裡堆滿了烤好的肉,陸絕的烤肉服務還可以,烤肉的口感都很嫩,俞汀包著五花肉,對面的管寧又開口了,“俞汀哥,你和我哥關繫好像特別好?”
俞汀望著油光水亮的肉,點了點頭,“嗯。”
同時衛生間裡,陸絕在洗手臺慢吞吞沖著手,等陸炎過來了,他笑問:“你那佛串開過光?”
任由冷水沖到手腕的百萬珠子上,陸炎嫌棄地擰了一下左眉毛,“還不我爸,怕我死了,找了一個什麼大師開光,就一串破木頭,哭天搶地要我天天戴著,否則不讓我去部隊。”
陸絕卻問:“有位置嗎?”
陸炎詫異,“你也信這個?”
陸絕勾了勾唇角,“隨便問問。”
陸炎不置可否,打了他爸電話,問到地址告訴了陸絕,還補了一句,“那大師明天閉關,一個月後出來。”
陸絕沒再說,扯了一張擦手紙仔細擦幹手,率先出了衛生間。
等他回去,俞汀已經吃差不多了,變成他在烤肉,管寧在吃,陸絕皺了皺眉,隨即若無其事回去坐下了。
後半程俞汀都悶頭烤肉,基本是管寧在說他自己的事,陸絕和陸炎偶爾聊幾句。
桌上的肉逐漸空盤,快吃完了,陸絕就和陸炎借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