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的人皆大包小包,來去匆匆,陸絕穿著黑t,淺藍牛仔褲,連只小包都沒有,就像出門在門口轉一圈散步一樣,咬著一根鹽水冰棒,另一隻手拿著沒開封的冰棒朝他晃了幾下。
“……”
有路人瞄,俞汀幹脆跑過去,陸絕遞冰棒過來,下巴朝他提著的隨身包抬了抬,“換一下。”
俞汀反應一秒,“不重。”但他接過了冰棒,“謝謝。”
陸絕收回手,咬著冰棒往裡走,“往裡走?”
俞汀是第三次來汽車站,前兩次都是短程,今天是長途,好在汽車站不大,幾分鐘後找到了去京市的大巴。
車是新款空調車,只是還沒發車,司機沒捨得開空調,封閉窗,車內熱烤爐一樣,不少乘客就沒上車,在外面等著十點發車。
俞汀買票晚了點,座位排到了48座,這個車型是49座車,最後一排了,陸絕是1座,靠車門有風。
他說:“我去放包,你先上車?”
陸絕先上車了。
車內悶又熱。
49座的年輕女人喝著冷飲,低頭在玩手機。
冷不丁視野裡出現一雙黑色帆布鞋,還聞到了幹淨的皂角味,女人抬頭,入目是一張陽光帥氣的笑臉,“我和朋友沒連號,能換位置嗎?我在1座。”
女人紅著臉點頭,歡喜著從最後一排走到最前排。
俞汀放好包上車,看到1座是個女人,他錯愕了一下,往裡走到底,果不其然最後一排右側過道位置,陸絕皺著臉坐著。
“樂樂,我好像——”
“……在外別這麼喊我。”俞汀從塑膠袋拿出一包暈車藥和一瓶水給他,側身進去坐下了。
陸絕眼底有光影淌過,“不在外可以喊?”
“……”俞汀沉默了,他擰開另一瓶水的瓶蓋,一口嚥下了暈車藥。
陸絕也撕開暈車藥,放嘴裡慢吞吞嚥下去了。
他不暈車,只是第一次坐汽車,加上新車味特別重,車出發沒一會兒,他還是吐了。
俞汀拿出泡麵餅幹,騰出塑膠袋給他,陸絕捧著塑膠袋幹嘔了好久才消停。
此時車已經上了橫海大橋,無邊際的蔚藍大海,望不到頭。
“這橋通哪兒?”陸絕擦著嘴問。
俞汀扭頭看他,“你怎麼來的陵江?”
陵江市離陸地有一段距離,去其他城市的唯一途徑只有這座30公裡的陵江長橋。
飛機場在建,就算陸絕家富有到有私人飛機,也無法直接空降到陵江。
陸絕笑容停了,短暫一秒,還是被俞汀捕捉到了,他來不及思考,陸絕先探過上半身,湊他耳畔,用只有他倆能聽到的聲音笑,“被綁著丟來的。”
靠近時,俞汀又看到了陸絕手指上的新鮮痕跡。
不是舊傷,是新的啃咬傷口。
陸絕的家人說陸絕生病了,因為他是同性戀。
陸絕是同性戀,所以他們把他,丟到了陵江?
俞汀怔了。
這時陸絕又在他耳邊說:“我不被允許出現在京市,用身份證住任何一家酒店都會被我爸發現,這兩天你收留我吧,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