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的相裡亭自藏寶閣頂端一躍而下,林闕歌鞭打著魔奴往前走,似有所覺一回頭,便看到了微服私訪的魔神,臉上霎時布滿驚喜,連忙小跑到相裡亭跟前。
他垂下頭,謙卑又恭敬。
“卑職見過魔神大人!”
相裡亭含著笑意稍稍點頭,一股無形的託力傳來,林闕歌彎下的腰與膝蓋繃直,又恢複了站姿。
魔神大人看重他,林闕歌心裡邊激動,在血管中流竄的每一縷血流都在沸騰叫囂,面上則是盡力剋制著。
相裡亭大略掃了一眼,寬慰道:“不必緊張,本座來玄天宗看一下聚攏妖鬼的進度。”
林闕歌來了精神,一瞬間腰桿挺直,他在玄天宗外沒日沒夜累了這麼多天,妖鬼驅趕得如何,沒人比他更瞭解。
他認真跟相裡亭彙報:“魔神大人,兩天以來玄天宗已將一半妖鬼驅逐到困陣內,再有三天,所有妖鬼便搞定了。”
相裡亭頷首,注意到林闕歌眼下的一層青黑,語氣溫和:“做得不錯。”
平平淡淡一句話落下,林闕歌顯而易見高興起來,看得林真暗自憐憫地搖頭。
“妖鬼數目繁多,清除不必急於一時。你是本座格外看好的年輕人,也應多注意休息。”
林闕歌激動應是,心中卻在想魔神大人如此看好他,他一定要更加勤勉,為魔神大人清除妖鬼才是。
兩個魔奴在不遠處被妖鬼追趕,狼狽地手腳並用往這邊的困陣跑來,三人全當做看不見,或者說不在意。
林闕歌想到最近百思不解的怪事,又道:“魔神大人,我覺得我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您知道,我是自小在正道長大的魔界內應,但是近些年在玄天宗的記憶出了一些空白。”
“我不記得是誰收我為徒,玄天宗的人竟說這兩個魔奴是我的師尊和師兄,簡直荒謬!”
這兩個膽敢對魔神大人不敬,甚至陷害魔神的人怎麼會是他師尊師兄
只是誰都這麼說,還一臉震驚地控訴他,林闕歌心裡邊也有點怪異,索性來問相裡亭。
在林闕歌眼中,誰說的都不可信,只有魔神大人不會騙他。
相裡亭也的確沒打算騙他:“不打緊,等到妖鬼除盡,本座便為你恢複記憶。”
林闕歌驚喜道:“多謝魔神大人!”
相裡亭笑得沒有一絲陰霾,日光下笑意格外絢爛,他意味深長道:“恰好本座還有一樣東西在你這,到那時一塊兒取了。”
“啊啊啊!”
沒等林闕歌問清是什麼東西,周遭突然爆發出歇斯底裡的慘叫聲。
魔奴的後心被妖鬼狠狠一掏,血液霎時迸濺,傷口深可見骨,玄微尊者倒在困陣旁邊,血絲密佈,呼哧呼哧大喘著氣。
不多時,一汪血泊包圍了他,連帶著撕心裂肺的劇痛,玄微尊者埋頭痛叫,沒有半點力氣爬起來。
好在妖鬼已經進了困陣,不然的話傷勢一定會更慘。
林闕歌神色一僵,不著痕跡將兩個魔奴的身形擋住,低聲道:“這兩個魔奴實在廢物無能,非要拿鞭子抽才會提起勁頭引妖鬼,讓魔神大人見笑了。”
手底下的人沒用,林闕歌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對兩個魔奴的恨意瘋漲。
相裡亭從林闕歌的眼神中品出殺氣,笑意更深。
……
相裡亭指使林真駕馭飛輦,兩人在正道浪天浪地,短短三天跑去各處玩了個爽。
正道歸順魔界後並沒有受到苛待,畢竟魔修們受魔氣反噬困擾的時間更長,比正道遭到妖鬼圍攻的損失要大得多。兩邊都在休養生息,分外和平。
休養生息期間,正魔兩邊互通有無,市面上佳餚美酒種類豐富,相裡亭很是滿意。
等到所有妖鬼引到困陣,只等他出手消滅,相裡亭才回到玄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