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大學自然有農業大學的特色,植被覆蓋率很高,陽春三月,途經的植株抽了芽,許多果樹旁邊戳著小牌子,標明是梨樹、杏樹、桃樹。
手上甩著一串鑰匙,相裡亭在心中規劃著事情,他注意到旁邊的學生急匆匆走過也沒在意,依舊是按照自己的慢步調來,吊兒郎當地晃晃悠悠。
直到他聽見身後傳來幾聲雄壯的哼唧聲,襯衣角也有一陣嗖嗖的小風在刮卷。
相裡亭停止思考,一個猛回頭,正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烏黑水潤眸子,瑩亮喜人地盯著他瞧。
“同學快跑!它想拱你了!”
危險的訊號傳出,相裡亭立馬身手矯健地跑出十米遠,這次他再回頭,總算能看個全貌。
應該是大幾級的學生,手上牽著一條繩索,繩索另一端系在一隻昂昂叫的豬身上。
相裡亭:“……”
他差點就被豬拱了啊啊啊啊!
豬鼻子距離他只有兩公分!再遲一秒就要接受五花肉沖擊了!
遛豬學生朝相裡亭歉意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同學,它現在餓了,情緒有點不穩定,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相裡亭沉默地盯著那頭膘肥體壯的豬看了兩秒,危險的氣息漫出,小豬仔水潤烏亮的眼睛眨了眨,縮到了那學生後邊。
【豬豬負性情緒值+1】
“沒事。”相裡亭很好脾氣道。
相裡亭這下知道那些學生為什麼行色匆匆,走得那麼快了,原來是有校園神獸出街。
這樁奇妙的小事,似乎昭示了他此後四年的大學生活也不是那麼平穩。
沒過兩天,學生到齊後,相裡亭就被安排了。
他作為這一屆農大學生中的最高分,聞名全國的教輔狂魔f4之首,實力與名氣兼具,在校方看來作為新生代表發言再合適不過。
當相裡亭站到臺前時,底下湧來一片聲浪。
“我沒聽錯吧他是誰”
“哦,原來是將難題播撒全國的相裡老師!”
“我記得他是h省理科狀元,京城水木隨便去,怎麼報了咱們農大”
相裡亭在前邊低著頭念稿,聽見底下喊喊喳喳的小聲議論也沒管,眼中只有他選的這一份稿子,很短,他馬上就能唸完了!
“可惜了,要是我絕對會選前邊的那兩所學校。”
“他不是又窮又病嗎結果一身潮流衣服,逗我呢”
“飄了吧,他以為自己隨便選個學校,都能跟同期京城水木大學的學生掰手腕了真以為自己是舉世不出的天才了”
“喲,難道不是嗎”
“人家早在高考前就研究出一種新式小蘿蔔了,這是為了天賦和愛好過來的。你拿京城水木的學生跟他比簡直可笑,就跟咱們嘴上叫的相裡老師一樣,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我們這一屆考生的老師好嗎”
“行了行了,都好好聽他演講。”
“我的演講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短短數行的稿子唸完,相裡亭舒了口氣下臺,身後剛回過狀態準備聽的學生們滿臉問號。
不是,這就沒了
有你這麼消極怠工的嗎你給我回來啊!
……
除了新生典禮時高光加身,相裡亭平時很低調。
他和所有學生一樣,食堂、教學樓、宿舍三點一線,除了經常泡在試驗田。
相裡亭最近在研究高粱、玉米、白菜這些生長週期比較短的農作物。
他穿上汗衫賣力地犁地,除草施肥,噴灑藥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都是老農學生日常了。
這幾個月白皙起來的面板慢慢被曬成淺麥色,相裡亭放下犁頭,用熟練精準的手法捶了捶胳膊後背,面向太陽,沐浴著熱烈的日光伸了個懶腰,彷彿下一秒就要變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