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這邊,中路軍緩慢行進,每日只走二十多里。
東路軍這邊卻是一路高歌猛進,沒有先鋒,全是主力。
這是宇文邕下達的死命令,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收復河東全境,從而兵分三路殺入幷州腹地!
一時間,幷州上空戰雲密佈,幷州百姓更是人心惶惶。
僅僅幾天時間,柴壁周圍,河東北部、汾水兩岸的百姓就跑了個精光。
哪怕是王彌麾下的五千守軍也跑了不少,眼看著再不制止就要跑完了,王彌這才下達了“逃跑者殺無赦”的命令。
只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等到王彌醒悟過來的時候,早已經逃跑了好幾百名守軍。
原本五千人只要謹守城池,怎麼也能守上一個月,可現在哪裡還有人敢於堅守下去?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如今的柴壁之所以會有如此局面,這一切都是王彌的鍋,是他自己意志不堅定造成的。
王彌糾結於到底是跑還是守,結果才導致出現了這樣的後果,這不禁讓他又感到追悔莫及。
此次前來堅守柴壁雖然是張賓的命令,但之後石勒的書信也到了,沒想到石勒已經帶著兩萬大軍在來的路上。
這也是王彌能夠幡然醒悟的一個重要原因,既然石勒都來了,那他還有什麼猶豫不決守不守的?
“弟兄們,石幷州、石大帥已經帶著兩萬援軍在來這裡的路上了,咱們堅持住!”王彌召集部眾說道。
“大人,北周大軍可是有著百萬,石幷州雖然厲害,但區區兩萬人,恐怕也不是對手吧?”有人不禁質疑道。
“撲哧!”
回答他的是一陣刀光劍影,只見王彌手起刀落,此人的腦袋立即就搬了家。
“再敢妖言惑眾,這就是下場!
爾等都給我聽著!如今咱們守在這裡,後面就是幷州腹地,再後面就是大漢朝廷!如果咱們丟了柴壁,那麼很快晉陽也會不保,再然後大漢也會不保!
都給我記住了,招子都給我放亮點!聽清楚了沒有!”王彌不禁人五人六地喊話道。
所謂大道至堅,雖然王彌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出。
“這些兵都是原先黑山的部眾,一幫泥腿子而已,曾經上山落草為寇,如今卻要幫著朝廷拱衛江山?嘿嘿,他們早就已經嚇破了膽,我這的糧草又只夠一個月支用,這鬼地方如何守得住?
守是守不住的,不過石勒那傻缺就要來了,我姑且撐到他來。若是石勒牛掰,那我也能撈一份功勞;若是石勒不行,那我再跑也不遲;若是跑不了,大不了就投了北周!”王彌心中如此想道。
四千餘士卒死氣沉沉地,本來還有許多人想要出言反駁,只可惜出頭鳥都已經被王彌給一刀結果了性命。
現在一顆好大頭顱,一具冒著血的無頭屍體還在地上熱乎乎地躺著,其他人哪還敢得罪王彌?
相比遠在晉陽駐守,或者身在太原、上黨二郡進行秋收的黑山同胞們,他們這些人真可謂是倒了血黴!
“哦對了,爾等也不要垂頭喪氣的,石幷州還命張燕將軍前往召集黑山部眾前來支援,到時候還有一大波糧草運來這裡。
因此,援軍可遠不止兩萬,而是很可能有五萬、十萬!”王彌想了想又說道。
聞言,四千餘眾不禁打起了精神,一個個全都滿血復活了。
“太好了!石大帥、張將軍都來,這下有救了!”眾人不禁歡呼雀躍起來。
………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北周的東路軍呼嘯而來,整整十萬大軍!
從南邊放眼望去,只見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人影,讓人緊張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