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晚安嘴角揚得老高,別人的暗爽,她是明爽,在遲心然嘴唇上啄了一口,嘿嘿笑著說,“我也愛你。”
外面的雨聲也是不累,兩天兩夜還不停下,得虧了這院子裡的下水道口砸了大價錢,修得多,修得好,才不至於把這院子給淹了。
“喪屍不會游泳吧?”
“應該不會吧?有可能會?”
“要是不會的話,這場雨能不能把他們淹死啊。把他們都淹死,我們就可以回去……”
回去了又如何呢,外界恐怕早已面目全非了。
準備往地下室走,忽聞樓上巨大一聲響,時晚安和遲心然嚇了一跳,三樓關著遲詩悅,她們都知道。遲心然下意識往樓梯那邊走,還沒踏上第一個臺階就停下,馬不停蹄折返回地下室,要把異樣告訴宋清舟。
匆匆到達,還沒說話,先被宋清舟滿臉的淚痕驚到。
宋清舟也因為她們的到來變得手忙腳亂,倉惶地擦臉上的淚水,離開蘇秋月的懷抱,於是兩個來得不是時候的人得到了蘇秋月一個怨氣的眼神。
“舟舟姐,樓上,應該是三樓,有好大一聲響。”遲心然顧不得什麼,急匆匆說。
宋清舟聞言,立刻起身,“你們在這裡待著,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蘇秋月馬上跟上,她才不要被丟在這裡。
“我也……”怎麼說也是生下自己的人,遲心然難免擔心。
“不行。”蘇秋月回頭,丟下斬釘截鐵的一句拒絕。
遲心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跟上去,去收拾她們的床榻,心中疑雲叢生,最後在折疊被子的時候,把腦海裡的猜疑一個個撲滅。
懷疑會瓦解很多東西,原本親密的關系,良好的氛圍,安定的生活,乃至於生命。是宋清舟救了她們的性命,不是她,她們早就死了,她們能做的不多,唯獨珍貴的可能就是不動搖的信任。
三樓走廊寂靜無聲,屋外的陰沉和潮濕籠罩在很深的廊道,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宋清舟搓了搓雞皮疙瘩都起來的手臂,直覺不妙,深吸一口氣,再撥出去,連同長時間質量不好的睡眠和冗長的夢境都散在空氣中。
“你不要輕舉妄動。”在開小視窗前,宋清舟嚴肅對蘇秋月說。
“嗯嗯,知道了。”蘇秋月很快應下。
她應得太快,宋清舟反而心不安,把她嚴實地擋在身後,解除武器保險,開啟小視窗。
手電筒按亮,照亮屋內的每個角落,遲詩悅跪在床邊,上半身搭在床上,手臂在床上胡亂地摩挲,肩膀的處浸染了鮮血,一眼便看得出是傷口裂了。
床頭那邊的罩燈被打落在地板上,燈泡碎了一地,遲心然和時晚安聽到的響聲或許是來自於此。
詭異的姿勢,和碎裂的燈泡一樣令人不安。
“遲阿姨。”宋清舟朗聲喊道,“你哪裡不舒服嗎?”
幾乎是俯趴在床邊的女人聽見她的聲音,慌忙地收拾自己的狼狽,越收拾越亂,衣衫不論怎麼整理還是不太規整,漸漸地放棄,重歸於平靜,背對著鐵門,故作輕松地說,“一些來到現在這個世界的代價而已。”
她可不像宋清舟,能有人心甘情願地為她奉獻一切,承擔原本應該由她承擔的代價。
在進入時空機前,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如此快。
“什麼意思?”宋清舟眉頭緊蹙,想要問清楚。
“我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孩子和宋清舟同行是常態,遲詩悅只能點到為止。
宋清舟心中一沉,生出一股沖動,不管不顧說,“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我不用承受這些代價。”
護在蘇秋月身前的宋清舟發現不了蘇秋月漸深的眼眸。
“可能是你幸運吧。”良久,遲詩悅才道。
宋清舟聽著只覺她是敷衍了事。
遲詩悅卻是真心實意地感嘆,能擁有一個能為了自己不顧一切的人,是多麼珍貴的事情,宋清舟真的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