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狐貍眼清醒得的確不像生病的人,可床頭還放著高達三十九度的體溫計,她的面色也蒼白難看。
“有沒有生病,醫生說了算。”宋清舟淡然道。
是不打算放她回去。
漂亮的臉蛋皺成一團,蘇秋月拉著宋清舟的手臂,輕輕一晃,沒晃動,再晃,拉著的手臂依舊僵直。
宋清舟低眸看著她,“有事嘴巴說,別動手動腳。”
“……”
不甘心地放開她的手,蘇秋月再次宣告,“我要回去睡覺。”
“不行。”宋清舟斬釘截鐵。
蘇秋月氣悶。
遲心然開口,“為什麼堅持要離開?”
“難道是害怕打針嗎?”
“……”
蘇秋月靜默一秒,拉起被子遮住下半邊臉,“不要打針。”
還真是啊。
遲心然和時晚安都是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宋清舟沉思了片刻,鬼使神差找校醫問,吃退燒藥有沒有效果。
校醫說有效果,但效果不及退燒針,最佳治療方案還是打針。
“不痛的。”校醫一邊說,一邊拆了一根針管,拔掉針管保護套,露出長長的針頭。
時晚安瞬間躲到遲心然的身後,閉上眼睛,為蘇秋月說話,“我覺得,藥物起效慢一些也是無所謂的,不著急去幹嘛。”
那麼老長,那麼粗的針啊!
嘶……屁股已經開始痛了。
遲心然拍拍她的手安慰,“舟舟姐,你覺得呢。”
“看她自己吧。”
換成吃藥,痛苦也沒少到哪裡去。
苦澀的藥味泛在舌尖,即便嘗過更苦的更惡心的,蘇秋月從來都沒有適應,嚥下去後胃部止不住地翻湧。
吃下沒多久,蘇秋月忽然捂著嘴巴說要吐。
宋清舟剛拿上垃圾桶,蘇秋月起身奪過,對著垃圾桶一陣幹嘔。
“秋月,你沒事吧?”
“醫生姐姐,你快來看看!”
驚慌的聲音接連響起。
當中卻獨獨缺少蘇秋月想聽的那一道。
平複後,垃圾桶裡沒有別的嘔吐物,只有兩片白色的藥片,藥物吃不下去,只能打針。
醫生重新去準備,時晚安和遲心然體貼地把床位的簾子圍上,更體貼地把宋清舟圍在裡邊。
宋清舟有些許無語,剛準備離開,忽然手臂傳來一陣阻力。
回眸看去,女人淚眼漣漣。
“宋清舟。”
這一聲婉轉委屈。
“你都不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