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二少臨走的時候,只吩咐我們要好好照顧太太。”傭人畢恭畢敬,又給沈予淺倒了一杯熱水:“太太,你中午想吃什麼?”
沈予淺的腸胃消化功能退化的很厲害,每天幾乎都只能喝粥,還是那種特別軟的粥。
她擺了擺手:“雞絲粥吧。”
“好的。”傭人退了出去,沈予淺從床頭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很難想象,資訊化的時代,她竟然已經許久都沒有用過手機聯絡過外界了。
劃開螢幕,她看到無數條簡訊跳進來。
有鄒姐的,也有許艾瑜的,還有沈坤以及凌晚斕,種種種種多不勝數,讓沈予淺有一瞬間的恍然,好像她已經脫離這個世界很久了……
她給項靳祁打了電話。
嘟嘟嘟。
一聲聲忙音之後,機械的女聲提醒她,她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茫然地,手機從手中滑落。
她的聽覺和視覺都衰退了很多,手指也用不上力,她經常在想,如果只剩下最後的幾天時間,她能陪著項靳祁去做什麼?去看電影、吃飯?去露營?去旅行……
但好像項靳祁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什麼都做不到。
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大廳沙發上,一等便等到了晚上,傭人提醒她應該回房間休息,她充耳不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到了晚上她的五官會比平常靈活一點。
但更多的可能像迴光返照,越是這樣,她越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偏偏……
看了眼大廳內的掛鐘,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但項靳祁還是沒有回來。
迷迷糊糊的她睡了過去,恍然間感覺像是肩上暖暖的,虛眯著睜開眼,她恍然對上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項靳祁手中還維持著要去抱她的姿勢。‘
“怎麼在這裡睡著了?萬一感冒怎麼辦?”他蹙眉,口吻並不愉悅。
沈予淺睜開眼,眼底閃過一道驚喜,反握著他的手:“二少,你回來了?”
“嗯。”項靳祁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抱起她的那一刻才發現她太瘦了,瘦的好像骨肉都凸出來了,咯的他的手硬生生的疼。
下頜抵在她的肩窩,沈予淺歪著腦袋,看到項靳祁眼底帶著濃濃的血絲,眼窩深陷,她心疼地伸手撫摸著他的俊彥,她知道他在找解毒劑,但如果找不到,他們就要這樣虛度最後的光陰麼?
額頭相抵,她用著很大的力氣:“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了,我只想你多陪著我,把你剩下的時間都給我好不好?我不要解毒劑了,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跟你好好地度過餘下的幾天,我不想等我死的時候,最後這幾天竟也是孤孤單單的。”
她說的蒼涼,項靳祁喉間哽咽:“胡說八道什麼?你會一直好好的!”
“可是……”
“好了,我陪你看一會電視。”項靳祁不想再聽她說任何負面的話,指腹摁在她的唇上,稍稍用了點力度,沈予淺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無辜地眨眨眼。
靠在他的懷中,她聽到他強勁的心跳聲。
可他眉眼間的疲憊也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蹙眉,她忽然從他的懷裡鑽出來。
“你這麼晚才回來,肯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沈予淺眉眼彎彎的對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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