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遺憾,對伊蘭而言,遠遠趕不上她對霍君幽的擔心。
程富海就這麼不知不覺殺了跟前,可見手段是厲害的,他滿腔仇恨,直衝霍君幽而來,恐怕接下來的交鋒,可能比程子航那一場更慘烈,到時候,霍君幽還能全身而退嗎?
化妝間所在的樓層另一頭,霍家祖孫也在熱烈地討論這件事。
霍君幽垂手,聽多說少。霍仁亭怒髮衝冠,揚著手中的一疊照片,甩在書桌上。
“莽夫!簡直是莽夫!程家那樣的根基,程富海那樣的人物,你以為區區幾張屍檢照片就能擊垮他?!你只是激怒了他而已!”
霍君幽淡淡地說:“這幾張照片,竟然到了您手裡。”
可見身邊還是被霍仁亭給滲透了眼線。
“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中赫、霍家就都是我的,你不過是代管!放權給你是信任,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罔顧我的信任,中赫總裁的位置,你不如交還給我!”
與程家結下大仇,再也無法挽回,這樣的敵人,霍仁亭根本不想沾染分毫。至此,他只能捨棄霍君幽,來保霍家和中赫。
“伊蘭的肚子有動靜了嗎?”
“已經三個月了。”霍君幽冷淡回答。
霍仁亭點頭,雖然怒火還在,但他對這個孫子的能力還是認可的,從小到大,不管什麼要求,只要提了,霍君幽都能做得到。
這一份不擇手段,對外人,他讚賞。只是用來對付女人和自己這個老頭子……霍仁亭嗤笑。
“霍君幽,你做這些真的都是因為許清清那個女人嗎?”
霍君幽也有幾分不得不做的無奈。“一生摯愛,自然這一生都要為她搭進去。”
“好一個情種。和你那個不成材的父親一個樣!”
霍仁亭甩手離開。
偌大的書房裡,只剩霍君幽一人,耳邊靜謐如夜,絲毫聽不到樓下婚禮餐會的熱鬧,他突然生出錯覺,一時想不起今天倒底娶得女人是誰。
是許清清,還是伊蘭?
莊園裡的餐會再開席,曲調悠揚,賓客們再次徜徉其中,就像商量好的一樣,對剛剛的敗興的場面,隻字不提,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仍舊稱讚這一段大好姻緣。
霍君幽下樓來,立刻就被敬仰之聲給圍了上來,聊經濟的,聊局勢的,侃侃而談。
伊蘭是隨後從化妝間裡出來的,父母都被安頓在樓上,她換了身香檳色綴鑽禮服,從樓梯走了下來。
都說這世上最美的女人就是當新娘那一刻,這話一點不假。
她來了,餐會的場面就被叫了暫停,所有的人目光都跟著她緩緩移動。
霍君幽也換了一身黑色燕尾服,他站在樓底下,看慣了俯視視角,第一次抬頭仰望,她美好而聖潔,望著自己的目光是炙熱的信任……至此,他才發現伊蘭沒什麼配不上自己的。
香檳色的敬酒服是勾勒身形的款式,加上懷孕消瘦,伊蘭穿上這一件光華璀璨的長裙,配上鬆散的盤發,竟然有幾分出塵不染的高冷仙氣。
他伸手,“可以請霍太太跳支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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