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霍君幽笑不出來了，他坐起來，肌肉糾結地把獵物又按在身下。
“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我想到了離婚。”
伊蘭眉眼裡沒有試探，只是陳述而已。就是這樣的冷靜自持，讓霍君幽在惱火之外，還有一點心慌。
這個女人的聰明，就像是暗夜裡的冷槍，總是出其不意地擊中要害，霍君幽對未來十個月所有的盤算，都將終結在這場婚姻落幕的時刻。
她竟然一下就猜到結局了。
“如果我說清清沒有懷孕，我們依舊界限分明，你相信嗎？”
她信。但即使這樣，伊蘭也並沒有什麼慶幸或竊喜。
她不傻，霍君幽和許清清的情愫，由來已久，刻入骨髓。根本不是一個掛名霍太太可以撼動的。
就算此刻沒有苟且什麼，那將來呢，未來且長，伊蘭已經累了，只是擔著一個霍太太的虛名，她就已經很累了，根本擔不起霍君幽紆尊降貴的寵愛。
霍君幽嘆了口氣，把頭埋在伊蘭肩頸，是從未見過的疲憊，霍君幽也有示弱的時刻，而且，叫人心疼。
“別離開，我還捨不得你。”
霍君幽輕輕搖動她的臂膀叫她回神，伊蘭，嗯了一聲，眼裡平靜如水。
“不如，我們談一場戀愛吧。”
伊蘭一怔，離婚說出口後，她想過一萬種霍君幽的反應，就唯獨沒想到，他竟然會做這樣的提議。
“談戀愛？”
霍君幽自嘲一笑，“對，像普通人一樣談戀愛。”然後按照計劃，生子、離婚，離開中赫。
與伊蘭有一段戀情打底，他只希望最後他離開的時候，她可以少點憎恨。
下午四點，趙阿姨提前開飯。
伊蘭的那份晚餐照舊送進了臥室，餐桌上只有霍君幽和許清清默默相對。
許清清是尾隨霍君幽回的家，沒碰上穆晨，卻對主臥裡傳來的聲音，心裡有數。她暗恨伊蘭，面上卻不露分毫。
破天荒地，霍君幽放下筷子，開了一個話頭。
“今天，你和你父親見過面了？”
“嗯，說清楚了，以後各走各路。斷絕關係。”許清清勉強扯了個笑容，瞬間眼圈又紅了。
霍君幽停頓了好半天，最後還是說出意圖：“下午我叫老周幫你收拾了一套房子，你看什麼時候搬過去。”
“好啊，不如就明天，我從許家搬出來的東西反正還沒拆包，整好直接搬了。”
許清清淺淺地笑，答應得比預想還要痛快。這樣霍君幽心頭愧疚又沉重了一分。
許清清溫柔地把手搭在霍君幽的手背上。
“我等你，反正只是十個月，我們已經在愛情的門外，流浪了六年，不差這十個月，對嗎？”
六年就像一道符咒，一亮出來，就穩住了霍君幽的心神，他目光柔和地看著許清清，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許清清本人站在電梯門口，對著送行的霍君幽微笑著，一如初見般純真。
“君幽，從前是我背叛了你，即使以這樣不堪的方式，能還一點，也叫我高興。我們現在終於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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