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塞外正是北風吹緊,寒氣連天,但這個地方依舊是年年戰事不斷。在中原軍隊被衝散了的一小撮兵馬營帳中,混進來了一個從南方跑到塞外來的傢伙。
這一小撮的兵馬是個五十人隊,隊長是個久經沙場風霜軍人,雖然只有三十出頭,但他已經在塞外幾乎是十年了,叫徐豹。徐豹看人的眼光很準,他一眼就看出來那個叫作是張立恆年輕人不簡單,倒不是因為那年輕人來時手中始終帶著那柄劍,而是徐豹自己的直覺,他覺得這個收留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會錯。
新兵王狗蛋所在營帳的最裡頭,但身體是靠火靠的的最近的,他一邊呵著氣取暖,一邊不斷的打量著劍不離手的張立恆,開口問道:“喂喂,你的名字叫做什麼來著,瞧我這記『性』,又給忘了。”
張立恆微微一笑,回道:“我姓張,叫張立恆。”
“張……立恆?”王狗蛋昂起頭想了一陣,然後衝張立恆憨憨一笑道:“這三個字我都不認識。”
“狗蛋你得了吧,你除了認得你王狗蛋的名字,難道你還會其他的字麼!”中有有人調笑道,那人說罷,營帳中的其他人也是一陣鬨笑。
王狗蛋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報張立恆以一笑,說道:“我家裡窮,沒讀過書。”
“我跟你一樣,家裡也窮,也沒有讀過書,不過倒是認得幾個字。”張立恆對這營帳中的這些塞外軍兵並沒有什麼戒心,因為是這些人守在這個地方,才換的中原內百姓的一陣安寧日子。
“你認得字?”王狗蛋像是發現了寶貝一般,見到張立恆點點頭,馬上把身子往張立恆那邊有靠了靠過去,一邊拿起一根燒過的木炭在地上划起來,一般說道:“那你給我看看,這‘王狗蛋’三個字是不是這麼寫的。”
張立恆看到王狗蛋在那小塊地方劃的歪歪斜斜的那三個字,然後說道:“前面倆字沒有錯,那第三個蛋字上面不是這麼寫的,少了一橫。”說時便幫王狗蛋把那一橫補上了。
王狗蛋見了是一臉興奮,口中連連呼道:“對對對,就是這樣,我隔壁村那讀書的傢伙當初就是這麼寫給我看的,但時間過久了,我就有些忘了是這麼寫的。張立恆真是謝謝了。”
這時候又有幾個人往張立恆這邊湊過去,都是問這個字那個字是怎麼寫,這些軍兵裡頭,一百個有九十個都是斗大的字不認得幾個,這次忽然遇著了一個認字的張立恆,閒著無事便都湊個熱鬧。
隊長徐豹見到張立恆這小夥子到他這五十人只剩三十人隊伍中,倒讓低落計程車氣搞起來了半分,整天板著的臉終於是稍稍鬆開了半分。徐豹走到張立恆身邊坐了下來,拍拍張立恆肩膀問道:“小兄弟,看你的樣子,幾年也應該滿十八了吧。”
“徐大哥,我剛滿二十,還沒過多久呢。”張立恆的臉上始終掛著那忠厚的笑容。
徐豹聽了點點頭,倒是沒有感到什麼奇怪的,不過王狗蛋卻一下子跳了起來,叫道:“張立恆,你說你已經二十了啊?”
張立恆有些奇怪的看著王狗蛋,點點頭,王狗蛋一張臉頓時苦成一張喪臉,說道:“我還以為你來了以後,這裡就不是我最小了呢,怎麼算起來你還比我大兩歲!”
“王狗蛋你今年才十八歲?”張立恆看著王狗蛋一張至少有二十五的臉龐,多少感到有些吃驚。而王狗蛋則是無奈的點點頭,說道:“我從我五歲那年就開始瓣著手指頭數,到今年正好是十八,怎麼你都二十了。”
徐豹對張立恆說道:“王狗蛋跟了我兩年,今年確實是十八了,這個報不了謊。張兄弟你是從南方來,自然不知道,若是你在我們塞外這裡呆上兩年,保管你看起來要比王狗蛋他年紀要大!”
徐豹這個不冷不熱的話,也引得營帳的十幾人一陣哄聲大笑,張立恆也隨著他們一起笑,但看著這些至少被一張臉蒙高了十歲的塞外軍兵的時候,心底卻有些悲涼。
張立恆到塞外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他到這裡的第二天,見遇著了被蠻子軍衝散了的五十人隊。這個五十人隊只剩下三十人不到,帶著七八匹瘦馬和兩張營帳帳篷,張立恆便以行走江湖的身份加入到當中去。
計明軒在走之前給了張立恆一個令牌和一紙密令,這兩樣東西張立恆都沒有拿出來過的,他是打算隨著這支小隊找到了在邊塞駐守的大軍後,再向軍中元帥表明身份。
經過兩天的時間,張立恆已經跟這個小隊的二十多三十不到的軍兵混得熟絡,幾乎能個個叫得上名字。在這些塞外軍兵的眼中,並沒有把張立恆之前說的江湖人物這個身份放在心上,更多的是把這個白白淨淨的年輕小夥當成是一個讀書人來看待,僅僅是因為張立恆認得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