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山被黑袍老者一掌震成內傷,而那邊的鐵劍道人也好不到那裡去,他原以為張立恆的莫名劍法神妙無匹他敵不過,卻想不到這個蒙面劍客的劍法之高,竟絲毫不下張立恆。
蒙面劍客手中的一柄劍是尋常的長劍,並非是什麼寶劍神兵,但他手中劍法招式一出,便有如碧水長空,每一劍皆是劍氣縱橫。
若說莫名劍法睥睨天下,那麼此時蒙面劍客手中所使出的劍法則是跳出天際,遺世而獨立,雖不比莫名劍法招招神妙,但每招每式皆帶靈氣,並不落下乘。
蒙面劍客一劍挑出,就是一泓碧水,劍氣放出三尺之外,果是天下僅見。鐵劍道人所使的劍是巨大的鐵劍,劍招是重劍之招,他的重劍造詣雖然已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但今日恰恰就被蒙面劍客收放自如的碧水般劍氣剋制著。
山風吹緊,蒙面劍客的手中一柄尋常利劍,每出一劍都刺穿鐵劍道人的鐵劍劍光,兼之一身極高的輕盈身法,使得他的一招一式使來都是飄逸異常。
二十個回合一過,鐵劍道人一身道袍就已經被刺了七八個劍孔,全都是被蒙面劍客的劍氣所穿。雖然鐵劍道人他身上沒有受到半分的傷,但稍有眼力的都能看得出來,這是蒙面劍客他手下留情罷了。
鐵劍道人今日先是險些敗在了張立恆的莫名劍法之下,現在又被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蒙面劍客弄得灰頭土臉,心情早已鬱悶到了極點。他自己心中明白,他的重劍劍招擋得住蒙面劍客的長劍,卻是根本抵擋不住對方的劍招之中所含的劍氣,敗勢一開始已定,再交鋒下去也是徒勞。
鐵劍道人既知無法取勝,繼續跟蒙面劍客出劍糾纏,只不過是是他道袍再多添幾道劍孔罷了。他好歹也是一派掌門,斷不會做些自取其辱的事情,幾個回合過後,乾脆把劍撤開,後退一步站定不再出招,迎著蒙面劍客閃電般刺來的一劍,不閃不避,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蒙面劍客那一劍在鐵劍道人的聲音剛落,劍尖恰好刺到鐵劍道人的眉心處停住了,不多不少,他只消把手中劍向前刺進一分,鐵劍道人就必死無疑。
蒙面劍客口中哈哈一笑,把劍收了回去,說道:“紫陽宮鐵劍道長果然膽『色』過人,難道就不怕在下這劍收不住?”
鐵劍道人臉『色』鐵青,在今日之前,江湖上還不曾有在劍術上如此來羞辱他的人。就是少林達摩堂明虛大師大劍法也不過高他些許,要分個勝負也是在三百招開外的事情,哪會像剛才這般連蒙面劍客三五十招都接不過道袍就被刺得一身的劍孔。他再一次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蒙面劍客回道:“在下在江湖上並沒有多大名聲,就是通報了姓名道長也未必聽說過,不提也罷。”
聽蒙面劍客的聲音,得知這人的年紀不過是三四十左右,又有一身高明如斯的劍術。但鐵劍道人又是確實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麼一號的人物,看來又是一個不知那裡的隱世高人的傳人。
這時候鐵劍道人又見到神掌門的姜海山已經被黑袍老者打成內傷,而張立恆早已經沒了蹤影。這次紫陽宮和神掌門召集了一批的江湖好手前來圍捕張立恆,本想今日是勢在必得的了,卻想不到中間會出來這麼兩個神秘高手橫加阻攔,使得功敗垂成。
一個黑袍老者武功深不可測,幾掌就把姜海山打傷;一個劍法絕倫,三五十招把鐵劍道人殺的棄劍認輸。這兩個神秘高手中任意一個都不是今日他們圍捕張立恆這些人能應付得來的,他們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為什麼要幫張立恆。
黑袍老者頭頂一笠帽,全身上下都被黑袍籠罩著,沒人能看得到他的面容,這時候他又對著神掌門那邊說道:“今日你等還有誰要抓拿張立恆的,不妨先與老夫比劃一番。”
剛才黑袍老者的武功個個都看在眼內的,就連神掌門姜海山八重的泰山神掌也不在他手下走不了幾招,還有哪個會不自量力的敢與黑袍老者動手。而且在場唯一會比姜海山武功高的鐵劍道人這時候也敗在了另一個蒙面劍客的劍下,這樣一來更沒有一人敢出聲的了。
姜海山這是正在弟子的攙扶下閉目調息,在場的江湖高手則是個個面面相覷,黑袍老者等了一陣見沒人回應,於是又再開口說道:“既然沒人與老夫交手,那各位便請回罷!”
蒙面劍客這時候亦對鐵劍道人說道:“鐵劍道長,今日在下僥倖勝得幾招,得罪了!”
鐵劍道人長嘆一聲,沒有回話,轉身直接帶著紫陽宮的弟子就離開了。鐵劍道人帶著他門下弟子一走,其餘的江湖高手隨之也開始陸陸續續的走了。最後走的才是神掌門,姜海山剛恢復了些許,便吩咐弟子抬上已是廢人的神門五傑,連那兩個被劉無心擊斃的弟子的屍體也不管了就灰溜溜的離去。
這次以神掌門和紫陽宮為首,與四十餘各地的江湖高手一同到這山村荒野來圍捕張立恆,來時聲勢浩『蕩』,連張立恆的衣角也沒能帶走,到頭來只得一場空,最後無聲無息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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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今日這一役,神掌門和紫陽宮在江湖中的威名大損與地位下降是鐵定的了。泰山神掌門整個更是元氣大傷,他們原本已經損失了兩個長老,今日掌門姜海山被黑袍老者傷了,他們門派最傑出的五個弟子也張立恆被打成了廢人,這回算是倒黴道姥姥家了。
待那些人已經走得一乾二淨了,那神秘的黑袍老者這才把笠帽以及一身黑袍取了下來,『露』出一張慈祥老人的臉龐。劉無心一步上前,向這老人恭敬的行了個禮,叫了聲道:“爺爺!”
原來這老者不是別個,正是劉無心的爺爺、江南劉家的當家老爺子劉雲亭。而在劉老爺子除去了一身黑袍後,便會發現他與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黑袍老者的氣質完全不同,這時候只不過是一個尋常人家的老人罷了,沒有一絲的練武者氣勢。
劉老爺子這時候已經七十多快八十,從外表看上去也不過是六十出頭的老人模樣,他慈愛的拍了拍劉無心的肩膀,說道:“無心,今日你表現很好。”然後又朝著那邊的蒙面劍客說道:“李少莊主,你也不要在蒙著臉了,給老夫瞧瞧你的真容可好!”
那邊被劉老爺子喚作“李少莊主”的蒙面劍客聽到,顯然是一愣,隨即便大大方方的把蒙在臉上的面巾摘了下來,『露』出一張颯爽的俊臉。
蒙面劍客把面巾摘掉後,對劉老爺子施了一禮,說道:“五里山莊李家子仁講見過江南劉老前輩!”
剛才劉無心雖然知道突然出來的兩個神秘高手中的黑袍老者是他爺爺劉雲亭老爺子,卻不知道另一個是什麼人。他心中正在猜測著這個看上去三十多歲卻劍法高明絕倫的劍客是誰的時候,聽到了劍客自我介紹說是來自“五里山莊”,再想到劉老爺子喚他“李少莊主”,心中猛地一動,當下便明白過來這人是誰了。
不錯,這個三十多歲的劍術高手就是近年來風頭正勁的西北五里山莊的少莊主,也就是李清衣的長兄,姓李名子仁。二十年前李子仁跟著“一展狂刀斷人魂”刀斷魂闖『蕩』江湖的時候,他的秋水劍法就可跟刀斷魂的斷魂刀法一較高下,到了二十年後的今日,他劍法造詣更是已經爐火純青。
當今世上,除了身懷莫名劍法張立恆之外,能夠在劍術如此輕易的擊敗鐵劍道人的,怕也只有李家的莊主李傅一與眼前這個少莊主李子仁了。
劉老爺子呵呵笑道:“少莊主的秋水劍法果然精妙絕倫,實在令老夫大開眼界啊!”
李子仁也謙虛一笑,說道:“要說到劍法精妙絕倫,還要當屬那位立恆兄弟所使的莫名劍法才是。”
劉老爺子道:“少莊主不用謙虛,就是百多年前莫名大俠也稱讚過你們李家的秋水劍法不在莫名劍法之下,老夫今日有幸得見,果然如此。”
李子仁又說道:“劉老前輩謬讚,只是晚輩不明,前輩您是怎麼看出晚輩就是來自西北李家的?”
劉老爺子笑道:“方才你我各在一邊山峰尚未『露』面之時,老夫還以為你也是前來圍捕的江湖高手;後來見到你一出手,便知道你也是來救援立恆那孩兒的,在看過你使的幾招劍招,老夫便知道你是來自五里山莊;再到後來再看過你與那鐵劍道人交手,老夫就猜到了個十之八九,五里山莊能有這等劍法,除去李家莊主,便是你這少莊主了!”
李子仁恍然,同時說道:“原來前輩你早就發現了晚輩的,實在慚愧!劉老前輩您也不要喚我什麼少莊主的了,直接呼子仁姓名便是。”
劉無心聽著劉老爺子和李子仁的對答,才知道他們二人早就到了附近山峰,只是在剛才情況危急時候才『露』面。但這時候劉無心的心中仍有不少的疑問,問道:“爺爺,您怎麼也來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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