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母女倆的興奮是抑制不住的，彷彿已經看到了谷勝飛站在大門口向她們招手。
許大茂不再言語，只專心地吃麵條。因為能出的主意，自己已經毫無保留地出了，但是最後拿主意還應該是秦家人做決定。
畢竟這事兒，涉及到秦家的血緣親屬，尤其對老秦來說，這是他親哥哥的親外孫，還是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
所以這主意該老秦拿，眾人看向紅星生產隊的隊長，老秦這時候突然起身，站起來轉身就進了屋，連一聲嘆息都沒留下。
秦金如和周翠翠忍不住一陣歡呼。因為不表態就是一種表態，大家已經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了，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翠翠拍著大腿說：“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著手辦吧，你倆天亮進城就去給我舉報，最好上午就能有個結果，你們帶人把棒梗給抓了，我下午就能回去上班了。”
許大茂一聽這話，丈母孃比自己媳婦還虎，但是這人的虎永遠是對著別人的虎，從來自己不吃虧。
那自己要是按照丈母孃的安排，親自舉報，親自帶隊去抓人，以後在大院還怎麼見人，雖說自己的名聲不咋地，但是也不能這麼撕破臉皮啊。
於是許大茂對丈母孃說：“媽，這事不能急在這三天兩天裡，第一呢，是這兩天太敏感，我爸剛帶人去農場鬧了一晚上，剛平息下來我又帶人去抓棒梗，您覺得谷勝飛會放過咱們家嗎。
這第二呢，說到底，弄走棒梗只是方便您回去工作，並不代表著上午抓了棒梗，下午您就能回去。
最好的辦法還是您呀先在農場那沒事去幫幫忙，哪怕是義務勞動，先表現出咱們回去的熱情和意願，等到哪天時機成熟了，再找個人把棒梗一舉報，這事情就穩妥了。”
許大茂說完，周翠翠就不樂意了，“這我得等到猴年馬月，都怪這死老頭子，早知道我就不離開了農場了，現在一下子農場去了那麼多人，我要是還在，咱也算是個元老級別的，說不定也能弄個隊長什麼的乾乾呢！”
“得了吧媽，農場就那麼一攤子事兒，您當什麼隊長，做飯大隊長？”秦金如懟起親媽來也毫不手軟，“許大茂說得對，這事兒您也不能拿我和大茂當槍使，那我們在城裡也得混個鄰里和睦吧，我們要是帶人把棒梗給抓了，一下子就把谷家、傻柱家和我姐家都得罪了，大院裡可共沒幾家人，我們得罪一大半，那以後還怎麼見人吶！”
見女兒也這麼說了，周翠翠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但嘴裡還念念叨叨心有不甘，許大茂低頭猛吃麵條，只當什麼都沒聽到。
在這件事上，自己沒什麼好處，只是給丈人和丈母孃出個主意，願意這麼幹就自己幹去，可別把自己搭進去。
秦懷如他倒是不怕，就是怕傻柱和谷勝飛，這兩位，沒一個好惹的主，在自己不得利的情況下貿然去得罪這兩位，完全沒必要。
吃完麵條洗完碗，裡屋早已經傳來了老秦的呼嚕聲，周翠翠因為想到自己能回農場工作，興奮得睡不著覺。許大茂不敢久居於此，怕這個丈母孃再想出什麼餿主意，還得自己費腦筋去應對，於是叫上秦金如，就回了城。
到家的時候才七點多，冬天的七點多，大院裡的人才剛剛起床，提著暖壺在院裡洗漱的人一邊刷牙一邊聊著今早吃點什麼。
閻解曠穿戴一些正要出門，差點跟許大茂撞個滿懷。
“呦，解曠，穿這麼整齊，這是有什麼好事兒吧？”許大茂熱情地打著招呼。
“嗨，我能有什麼好事，無業青年一個！”
“你就別謙虛了，我們剛從谷勝飛的農場回來，人家那可是幹得熱火朝天的，知道我和我媳婦回孃家，特意把我請到農場裡嚐了他們自己喂的土雞，嘿你還別說，那土雞的味道就是跟咱們城裡面市場上買回來的不一樣......”
說到這許大茂故意停下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閻解曠，然後說道：“不對啊，解曠，我怎麼聽說谷勝飛那人手挺緊張的啊，棒梗和劉光當都在那兒幫忙，忙得那叫一灰頭土臉，怎麼？他沒叫上你？”
不等閻解曠作答，許大茂又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你們四個不是號稱咱們院的四大天王嗎，怎麼單單把你給甩了？忒不仗義了吧，改天，怎麼樣，需要不，需要的話我更谷勝飛說說去！”
許大茂因為篤定閻解曠是有自己的打算而不可能去紅星農場的，所以故意在他面前誇下海口，吹牛不是目的，挑撥幾個年輕人之間的關係才是他的想法。
不為別的，就為了舒坦，反正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幸福，反正是見不得天下無事。再說了，雖然谷勝飛也好，傻柱也好，這些人幫過自己，但是歸根結底，這些人也沒拿我許大茂當自己人，那麼我能拆他們一個分離就拆一個，最好還能發展成自己的友軍，那接下來乾點啥，總是多一個幫手的。
閻解曠也上下打量許大茂，心想，這小子平時跟自己沒這麼多話，今兒話這麼密，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
自己去不成農場這事，在大院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他明知故問，還假裝猜測不透，無非就是想挑撥自己和谷勝飛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一點，以閻解曠的精明，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他想了想說道：“您這樣，我今兒確實要出去見一重要人物，等我晚上回來，好賴我備上瓶酒，咱倆好好敘敘舊。農場那兒我是回不去了，但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就不信沒人能用得上我閻解曠？”
聽到這話，許大茂會心一笑，這小子上道。精明人之間的對話，不需要點明，但兩人已經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思了，甚至已經用約酒口頭達成聯盟了。
至此，四合院“狼狽”組合也算是初具雛形了。
許大茂爽快地說道：“行吶，多咱回來就吆喝一聲，我在家裡給你備上菜，咱倆邊喝邊聊。”說完就領著媳婦往回走了。
秦金如傻乎乎地什麼都沒看出來，直埋怨許大茂腦子不好，三言兩語就貼出去一頓飯，那點家底遲早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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