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棒梗得意洋洋地說:“你倆接我那天要敢這麼隨意地不拿哥們當回事兒,迎接你們的就將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拳頭。”
說完,就是一陣狂風暴風,飛沙走石,黃沙漫天而來,伸手不見五指,不是天黑得透徹,是眼不敢睜的透徹。
今年的沙塵暴比往年來得更猛烈一些。
這已經不是谷勝飛第一次感受到沙塵暴了,現在的心情已經從最初見到沙塵暴時候的興奮好奇變成了憤怒和暴躁了。
據說還要經歷一些心路歷程,比如下一步將會變成無奈,再之後就會臣服。
好在天氣不算是很冷了,雖然三個人還都穿著棉襖,雖然谷勝飛心裡還在惦記,這個季節,要是在滬城,早已經春暖花開煙雨江南了。
三個人本來打算在看守所大門口等閻解曠的,但是風沙實在太大,那個地方一點遮攔都沒有,只有站在風沙裡任它洗禮,也實在太實在了,搞不好再被別人笑話一頓,就有點兒得不償失了。
“接個兄弟而已,沒必要這麼賣命!”谷勝飛一邊說一邊四處看,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憑藉上次接棒梗的經驗,他記得出了看守所不遠,也就三五百米,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有一片樹林,那地方肯定多少能避點風。
於是三個人直奔小樹林,找到靠裡面的地方,挨著樹根坐下,儘量減少自己和空氣的接觸面,劉光當更是解開棉襖上面的兩個紐扣,把整個人的頭都縮回到棉襖。試了試又伸出頭來,朝棒梗和谷勝飛喊,“你們都試試,又暖和又沒風沙,我縮在裡面都快睡著了。”
谷勝飛一試驗,還真是,勞動人民的智慧,處處都能體現出來。
於是三個人縮著腰,靠坐在大樹下,把頭埋在棉襖裡,開始靜坐。
谷勝飛猛然抬頭,拍醒兩位兄弟,“起來起來,都給我起來,這樣不行啊,這樣閻解曠別說出來了,就是從咱們身邊走過去,咱們也不會知道啊。他更認不出來咱們仨!都蒙著臉呢!”
於是,三個人制定了一個輪流值班的計劃,兩個人藏頭,一個人瞭望。
如此往復,幾個輪迴,還是沒等到閻解曠。劉光當最先失去耐心,他叫出另外另個縮著頭的兄弟,說道:“這樣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我們還是回四合院等著,守株待兔!”
谷勝飛看看手錶,十二點十分了,按照後世的觀點,都過了中午下班的時間了,想著應該是閻解曠被提前釋放了,於是率先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說道:“劉光當說的對,走,咱們回家等。”
三個人貓著腰扒拉著灌木枝條往小樹林外面鑽,還沒到小路上,就聽到有人在大風中吟唱大風歌: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詩人氣勢雄壯聲音熟悉。
“擦,那不是閻解曠嗎!”劉光當低聲唸叨道。
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風沙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又發出了新的聲音: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