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勝飛領著杜晶落座,對陳裕民點點頭,又對盧保國說:“不瞞您說,廚師跟我是一個院兒的,我過去打個了個招呼。”
“是嗎?你們院兒臥虎藏龍啊!改天一定要登門拜訪,也好給我薰陶點龍虎精神!”盧保國認真地搭話。
“嘁”,盧保民又憋不住了,“一個大雜院有什麼好玩兒的,三教九流、烏什麼之眾來著?我又不是沒去過,反正去他們院兒,一點好事兒沒有,哎,杜晶,烏什麼之眾來著?有些詞就在嘴邊,就說不出來,真急人。”
“烏青!先顧著自己的眼吧,別顧著耍嘴了,說不好個話就別學人家拽個詞了!”杜晶不想聽別人說谷勝飛他們院不好。
要不是家長們都在這兒,一準就把自己去過他們四合院的事情說了出來,那次去,給自己的感覺就很好。
親切,熱鬧。
盧保民無法在杜晶的話中聽出她的俏皮,只覺得平時挺溫順的杜晶,今天卻火藥味十足。自己又說不過,只能面紅耳赤地乾著急。
那就盯著谷勝飛,這小子看起來話不多。於是朝著杜晶嘿嘿一笑,繼續對眾人說:
“我對他們院兒可瞭解了,就說你們院,那個閻解曠,學著人家做買賣,倒糧票,倒雞蛋,什麼不讓幹就幹什麼,坑老人,坑孩子,連我也坑。”
“哎呦喂,您說的這還是我們院孩子嗎,這不是土匪惡霸嗎,感情我跟座山雕住一個院兒?”谷勝飛笑著說。
“切,那還用說,還不只這些呢。就今年夏天,我為什麼找他?收了我訂金,不給我糧票,跟我玩兒這個?那我能讓他好過......”
盧保民越說越激動,要不是盧保國在桌子底下蹬他一腳,還能繼續往外抖落呢。
谷勝飛不依不饒,假裝沒看見陳裕民和盧保國尷尬的表情,笑著問:“看來,這倒賣糧票,擾亂國家統購統銷的事情,裡面也有您盧二公子一份?而且能讓您盧公子看上的買賣,恐怕不是咱們衚衕大院老百姓眼裡的三十五十的買賣吧?”
谷勝飛問著話,從微笑就變成了冷笑。
陳裕民和盧保國都面無表情,真能坐得住。
盧保民明顯慌了,“這......那什麼......”看到他哥的表情,更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了,雖然這裡應該沒有人會把這事兒捅出去,但今兒是哥哥帶自己來跟陳裕民談買賣的,這份人是丟大了。
“那什麼,我那不是一時糊塗嗎,後來您忘了?後來在你們衚衕裡,您左右開弓倆嘴巴子,把我打清醒了,自打那以後,我再沒幹過這樣的生意了。”
杜晶驚訝得捂著嘴,歪頭悄悄問谷勝飛,“你還打過盧保民呢?”
“四嘴巴子!”谷勝飛笑著說,“以後少跟我們衚衕孩子玩兒,容易把你帶壞嘍,包括我在內哈!”
“哈哈,你倆別鬥嘴了,我這不成器的弟弟,就是這副氣死人的能耐,就是不怕你們笑話才給帶出來的,我得感謝勝飛夏天的時候幫我教育弟弟啊,也請勝飛以後繼續監督,盧保民,愣著幹嘛,拿酒去啊!”
盧保國適時發話,終止了鬧劇,再說下去,盧保民的老底都被掀出來了。
“對對對,你們年輕人邊吃邊喝邊聊,我倒是覺得他倆鬥鬥嘴挺好玩兒,年輕人嘛,有點生活經歷,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