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谷勝飛不再多想,也跳進水裡。
大魚們被人一驚,爭先恐後地逃竄,但都擠在一起,無處可逃。
於是一條條只能徒勞地張著嘴無聲地喘氣。
谷勝飛左右兩手各按住一條,雙腳還踩著兩條。魚越掙扎,谷勝飛越亢奮。
他明顯感覺到,腳下的兩條魚已經被自己用腳壓進水底的泥巴里了。
李長江拿來的口袋裝不下了。於是上岸打草繩,從魚鰓穿進去,魚嘴裡穿出來,繫上繩結。
柳存柱扛著那袋魚,其餘三人每人提著兩條。滿載而歸!
到家已經雞叫一遍了。
李長江把魚放到自家水池裡,又挑下一條不怎麼精神了的魚,開膛破肚,打上井水來清洗乾淨,這時二喜已經在廚房架火熱了鍋。
煎到兩面金黃滿院飄香,加井水漫過魚身,柴火燉著,四人洗漱。
就圍站在灶臺邊,四人吃了頓現殺現做的魚。
夏夜遇水也冷,當下這柴火和熱魚讓谷勝飛感到溫暖。
李長江和柳存柱喝起了酒,二喜和谷勝飛埋頭苦吃。谷勝飛對酒沒有興趣,但看那對錶兄弟暢快對飲,也很痛快。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昨夜逮魚的幾人卻起不了身。
一直睡到快做午飯的時間,谷勝飛才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院子裡的小水池裡看看戰利品。
谷勝飛數了數,除去昨晚吃掉的一條,以及讓二喜提回家的兩條最大的,現在池子裡還剩下整十條。
各個都只露烏青的背,如果魚能有表情,此刻也一定是愜意的。所謂“如魚得水”,是有道理的。
午飯過後,有車進村來接李長江。快要到雙搶時節了,這個糧食局局長必須親自督戰,確保國家糧食能順利入倉。
南方水稻一年種兩季,早稻在大暑前後就熟了,要趕在立秋前快速收割,然後翻地,重新插秧,種下第二季。
收割、插秧,兩件事必須要快,晚了天就涼了,第二季稻就沒什麼收成,所以叫雙搶。
村裡人也都在摩拳擦掌,磨鐮刀補草帽。
姨奶奶家地都交給村裡了,無稻可割。
幾個年輕人百無聊賴。繼續天天泡在河裡。但繞村的這一段已經滿足不了谷勝飛的好奇心了。
他問二喜,這滁河通往哪裡。
二喜就只會背“滁河日當午”。引得柳存柱在一旁壞笑。
谷勝飛只好去問姨奶奶,姨奶奶門清。
“滁河通長江,長江往東去上海,滁河就入了海了。”
他把這話說給二喜和柳存柱聽。
柳存柱說,“那我在這滁河裡撒泡尿,是不是過兩天我的尿就到了上海了?”
這邊沒說完,那邊陶二喜已經脫褲子了。二人連忙止住。
二喜跳入水中,指著上游的方向,口中吃吃地說:“等大船,去大河。”說完又指指下游的方向。
岸上兩人不明所以,只笑二喜傻,紛紛跳入水中捉弄二喜。
這條滁河運力不大,但往來船隻不少。村民的小漁船不說,跟北海公園裡遊人劃的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