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刻,遊動徹底崩潰。
其實,他此時的反應在我預料之中!
早在定好這個審訊方案的時候,我曾經反覆推敲每個環節,最終認定,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那麼遊動一定會撂!
他的心情長期處在一種複雜的情緒中。
有對梁海的仇恨,有對自己老婆陳芳芳的怨氣,還有對親姐遊蘭的心痛。
當然,這些交織在一起,足以讓遊動拿起刀子砍死梁海的憤怒,最終卻被一個字壓制住,那就是,錢!
梁海有錢,本來工資高,津貼多,福利獎金更不用說,雖然算不上大富之家,但無論剛畢業的時候在漯河縣城還是後來到了鄭州,起碼物質生活上都算是人上人。
甚至遊動和陳芳芳能來賀楠省城發展,要不是梁海幫了忙,就他們夫妻倆,只剩下餓死了。
再後來,梁海開始和境外間諜組織勾結,那些賣情報換來的鉅額報酬更是不得了,遊動受了梁海好處,就算心裡恨不能生吞活剝對方,但因為錢,只能忍著。
於是,這種畸形心態下,遊動忍氣吞聲,一邊享受梁海給他的錢,一邊裝聾作啞,任憑姐夫和自己老婆偷情,給他戴綠帽子。
久而久之,遊動麻木了,也開始在外面包養女人,去夜總會搞小姐更不在話下。
當然,這裡面也是有些報復成分的,比如,遊動選擇的包養物件,那個小三,就是陳芳芳的閨蜜,十幾年死黨。
太特麼的…我無法形容,只覺得這些人之間的關係,真特麼亂!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我的推斷合理並且屬實的基礎上,否則,只要有一環出現問題,遊動都不可能交待。
還好,我成功了,而此刻的遊動,心理防線全面撕裂。
這傢伙大聲哭喊著,又會在某一次喊叫後忽然發呆,就像真的出現間歇性神經病。
我沒說話,等著遊動宣洩自己的情緒,終於,十幾分鍾後,遊動大口喘著粗氣,漸漸平靜下來。
“江同志,我服你了,我…唉,我遊動從小在社會上混,什麼人沒見過?嘿嘿,這次…這次真的認栽,我碰上高人了啊!”
我沒說話,身邊的柳如煙卻道,“遊動,你才知道自己碰上狠角色了,早幹嘛去了?真是的,讓我們那麼費勁。”
遊動苦笑,“柳同志,我這點道行哪兒能看出來啊,江同志太厲害了,一開始就讓我想歪,以為他這麼年輕,肯定沒啥能耐的!唉,我也被不同人審了有段日子了,只要我咬死不鬆口,還真沒誰能把我怎麼樣。”
“然後呢?那現在呢?”柳如煙不斷逼問遊動。
“現在還有啥好說的啊,我…我也不想瞞著了!江同志,柳同志,說心裡話,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過夠了,早就過得夠夠的了!”
哭喪著臉,遊動長長撥出一口氣,問我,“江同志,能給我根菸抽嗎?”
“可以!”我點頭,卻沒有站起身,而是衝柳如煙示意,“如煙,你親自給他點一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