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侃僅僅是最高檢下屬反貪局的工作人員,他絕不可能有這種協調能力的。
甚至李侃背後的反貪局,礙於職權所限,也不見得能在半天功夫安排好這麼龐大的採訪團,並且連夜趕到乾縣!
還有,李侃明明不是西京人,甚至以前好像都沒有來過幾次山溪省,但他卻在這裡有很多熟人,比如橫衝直撞酒吧的虎哥,據說就是李侃曾經的戰友。
這些跡象表明,李侃即便從來沒來過西京,完全是這裡的異鄉客,但他的影響力,或者說他背後勢力的影響力,卻已經和西京本土的勢力有著千絲萬縷聯絡。
現在,這一切都有了完美的解釋:李侃的家族是紅色家族,他父親、他爺爺輩肯定有老戰友老同事在西京,甚至遍及很多省份。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我在李侃身上能夠看到蔣淑山和田伯光所沒有的一種清高氣質。
其實,我對紅二代紅三代沒有了解,甚至一度覺得這些人可能有被父輩先祖蔭庇的嫌疑,但今天,李侃的抉擇和動靜,完全顛覆了我的觀點。
“兄弟啊,也許在你們眼裡,我這類人算是有點背景,也勉強數得上出身名門顯貴,但實際上,我們的處境可能比普通人瞭解到的更艱難!”
我不明白,便問,“這話怎麼說的?”
“小江,簡單講,沒錯,我比一般人有優勢,膽兒大,敢幹,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違背上意,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身上的壓力?幹好了,人家會認為理所應當,誰讓我們有背景呢?可幹不好,輿論就來了,什麼靠著老子的身份作威作福了,什麼銀樣鑞槍頭的紈絝子弟了…很多人的目光都盯在我們身上,也就是說,幹好幹壞,其實都是出力不討好,很難得到認可,得到對我這種人自身能力的認可!”
李侃嘆口氣,“兄弟,你看我出入酒吧、夜總會,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你至少沒從蔣淑山和田伯光身上看到過這種情況吧?”
我說,“是,我曾經有些意外,不過現在…”
“沒什麼不好說的,嘿嘿,”李侃狠狠抽了一口煙,“兄弟,這麼說吧,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這種人,也許有時候行為處事有些放浪形骸,或者瘋瘋癲癲,但別人我不知道,至少對於我李侃,遠比絕大多數普通人更有社會責任感,更珍惜國家目前的安定團結局面,也更痛恨那些人渣、蛀蟲!當然,每個群體都良莠不齊,紅二代紅三代裡有渣渣,嘿嘿,但也有像我李侃這種,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憤青!”
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李侃的聲音變得愈發嚴肅,甚至透著一股很辣,“你比我來西京要早,可我也已經來了三個月,這個案子案發四個多月,結果呢?麻痺的,停頓、凝滯、平衡、妥協…就是沒辦法繼續推進!”
感受到他手掌的力度,我咧了咧嘴,沒辦法接他的話。
李侃說的沒錯,層次、背景、出身,這些因素雖然不能決定一個人比另外一個人高貴,也不會影響我和李侃因為共患難而成為生死之交、鐵磁兒,但眼界和想法、願望這些,還是有著根本不同。
然而,他能放手去做,我呢?
我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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