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瑤花,你說呢?”我問姬瑤花,“你該知道智者怎麼逃過一死的吧?”
“或許知道吧,不過我不想說。”姬瑤花淡淡地笑笑,“因為我也拿不準我的回答是不是標準答案。”
我點點頭,知道她並不想表現得過於鋒芒畢露,畢竟如果所有管教都不知道答案,卻從她嘴裡說出來,這不是為自己拉仇恨呢麼?
“那好,我來說,”我清了清嗓子,道,“那名智者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將會被絞死’!”
“我將會被絞死?!”
邱夢不自覺重複我的話,“被絞死…說假話被絞死,說真話被砍頭…哎呀,我明白了!”
撇我一眼,又示威似的看看姬瑤花,邱夢解釋,“如果這名智者真的被絞死了,那他說的那句將要被絞死就是事實,成了真話!而按照國王定下的規矩,說真話是要被砍頭的!可,如果將他砍頭了,那智者說的‘我將被絞死’又成了假話,所以按規矩又該被執行絞刑…哎,我怎麼覺得這麼亂呢,還真是的,無論絞死還是砍頭,都不行的,所以國王只好把他放回來了。”
“江隊,是不是這樣的結果?”邱夢興奮地衝我嚷,就像自己不是一個少婦,而是一名年華豆蔻的少女。
我對邱夢挑起大拇哥,讚道,“領導就是領導,一語中的啊,高,果然是高!”
邱夢就嗔我,“去你的,說什麼吶!”
於是,大家都笑,而三監區的這間管教休息室裡,氣氛就有些古怪了,根本沒有那種提審犯人的凝固和對峙情緒,倒像是一眾老友聚會,相談甚歡。
我偷眼看了一下姬瑤花,發現她的嘴角正在微微上翹,臉上竟然也帶著一絲笑意。
邱夢很開心的樣子,問我,“江隊,難道生活中真的有這種情況發生麼?無可選擇?怎麼選擇都會有矛盾?是這樣嗎?”
“有的!”
我點點頭,“這在邏輯學上被稱為‘悖論’!剛才那個故事叫‘國王與囚徒悖論’,我再說一個更有名的吧。”
咳湊一聲,我在邱夢惡狠狠的注視下,硬著頭皮再次點起一根菸,道,“小鎮上有個理髮師,他立下一個很奇怪的規矩,你們聽好啊:絕對不給那些給自己理髮的人理髮!是不是像繞口令?比如你是商人,你當然不給自己理髮,所以你的頭髮就可以由理髮師來理,如果你有給自己理髮的癖好,那好,按照他定下的規矩,理髮師是不會為你服務的…那麼問題來了…”
我剛說到這裡,邱夢已經眼睛發亮,大聲接話道,“對,問題是,理髮師自己的頭髮,會由誰來理?不管是他自己給自己理髮,還是別人給他理髮,都會違揹他立下的規矩,對嗎?”
我頷首,笑道,“對的,透過現象看本質,領導就是領導,這都學會搶答了!沒錯,這個故事就是邏輯學上非常有名的‘理髮師悖論’!在我看來,他既不能不給自己理髮又必須給自己理髮,所以,說不定只能剃個陰陽頭了!”
知道我在說笑話,大家也沒糾結於我的笑言,景瑜忽然開口問我,“江隊,那你特意給我們講這兩個悖論故事,到底想要說明什麼?”
“我為什麼要講這兩個故事?”於是,帶著景瑜的問題,我轉向姬瑤花問,“姬瑤花,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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